仅仅熟读一本书(不管其范围多么宽广)是从来不会把读者变成专家的。如果是单纯地阅读,即使读得再多,一个人对事物的理解力也是不会自动提高的。除了扩充见闻以外,还必须对涉及的各种问题进行认真的思考才行。
重要的是静下心来,不要草率行动,而要从宏观上把握问题。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进行一种既不庞杂也不过于沉迷于细节的考察。这种考察首先要经过独立思考。
西方的哲学传统有别于东方的心灵思辨。东方文明不像希腊文明那样,允许哲学运动与科学传统联袂发展。正是这一点赋予了希腊探索独特的视野,也正是这种双重性传统造就了西方文明。
在特定领域内进行的科学探索,与哲学并不是一回事,但哲学思考的源泉之一却是科学。
当我们考虑什么是科学的时候,就是在处理一个哲学问题;而对科学方法原则的研究,也就是一项哲学研究。哲学家们关注的一个永恒的问题,就是尝试用世界的普遍特征来解释它像什么。
因为我们所说的常识,实际上就是有关事物本性的心照不宣的普遍性假设。
不管科学理论可以使我们采取什么有利可图的行动,它们的目标都是要陈述世界上某种真实的东西。
使我们获得正确认识的,并不是某些信仰提供给我们的那种随意或内心的安宁。
有时候,探索的结果是错误的,但这并不表明它们就是主观的。我们可以非常公正地看到,如果说有错误的话,那么至少需要有一个当事人,自然本身是不可能犯错的,因为它从不作任何表白。
科学能够告诉人实现某种目标的最佳方式,却不能告诉人应该追求什么样的目标。
在柏拉图的思想中,伦理最终与科学走到了一起,善即知识。如果真是这样,当然令人鼓舞。但遗憾的是,柏拉图的观点过于乐观了。有时候,那些最有知识的人倒有可能把知识转变成罪恶。无论如何,不管一个人有多少知识,其知识本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苏格拉底很坦率地承认,一个人所知道的,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总之,更重要的是,人应该探求新知识。善就是公正超然的探索,这是源自毕达哥拉斯的一个伦理原则。自泰勒斯时代起,不受追求者控制的真理探索,就一直是科学运动的伦理推动力。
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从事科学探索的能力,但也不可能在任何情况下都犹疑不决,人必须思考,也必须行动。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那就是允许别人自由决定是否对自己不愿意怀疑的问题做出判断。
在一个社会中,宽容是探索得以繁荣的一个先决条件。言论和思想的自由是自由社会的强大推动力,只有这样,探索者才有可能在真理的引领下漫游。言论和思想的自由是自由社会的强大推动力,只有这样,探索者才有可能在真理的引领下漫游。
每个人都能够对这一至关重要的善做出贡献,尽管这并不表示我们要对每一件事都持相同的看法,但它可以保证不会人为地封闭任何探索之路。
对于人来说,未经审验的生活,确实是不值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