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 年,英国哲学家、社会学家斯宾塞提出了一个著名命题:“什么知识最有价值?” 这像一颗炸弹扔在了教育阵营里,触动了占据各种立场的人士的神经,一场争论从那时至今未休。教育关乎知识,知识关乎课程,课程研究正是在这里正式拉开帷幕。
在当时,斯宾塞对古典学科占据学校课程的主导地位极为不满,于是,针对社会上重虚饰、轻实用的知识价值观进行了批判。他依据五种人类活动,即直接保全自己的活动、从获得生活必需品而间接保全自己的活动、教育子女的活动、与维持正常社会政治关系有关的活 动、在生活的闲暇时间满足爱好和感情的各种活动,确立了按价值大小排列的各类知识。这 些知识的最高目标是,有利于人的完满生活。在此基础上,斯宾塞最后得出结论:“什么知 识最有价值?一致的答案就是科学。”
在当前新的时代背景下,我们应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在这里,我的任务是尝试回答这一问题:“什么知识最有价值?”在回答之前,先来确 认在这个问题中,“价值”是对谁而言。
知识具有对个人和对社会的双重价值。对于个人,知识具有心智训练价值、自我实现价 值、人格发展的价值,即增加智慧、解决问题、提升人格的价值;对于社会,知识具有生产 力价值和促进社会文明的价值。鉴于社会是由个人构成的,因此,提升个人素质,社会整体 素质即获得提升。我的思路是,将知识的价值着眼于个人,才可能获得社会的长远、可持续 的进步与文明。而那种用个人幸福和社会安宁来换取社会经济的一时繁荣的,是一种急功近 利式的知识观,也必然导致一种急功近利式的课程观。我们拒绝一种线性的、封闭的、工艺 学取向的课程研究,尽力把目光从教育本身投向课程以外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投向被课程遮蔽的每一位教师和学习者的内心。这也正是 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兴起的解释学、建构主 义、后现代主义等流派所关注的焦点之所在。在这里,“什么知识最有价值”这一经典性的 课程问题,不只是一个教育上的问题,同时也是社会的、政治的问题,此时探究课程问题, 就需要批判性地考察意识形态和政治、经济对人的发展的影响。
我认为,成就个人幸福,以至成就人类幸福的知识,是最有价值的知识。
无论对于一个人,还是对于整个社会,掌握相当于生产力的钾识,可以喻为是做蛋糕, 掌握的知识越具有生产力,这个蛋糕做的就越大,但是,人生和社会的目的就是做大蛋糕吗? 不,是文明、是进步、是自由、是幸福。做蛋糕是为了享用这美食,因此,在当下这个社会 生产力空前发达,而社会问题日益严重的社会里,站在个人幸福及全人类幸福的高度上,我 们可以说,那种关于“如何分享、细细品尝这蛋糕”的知识,即增进个人自由、增进社会民 主的知识是更为有价值的知识。
这便是我交上的“什么知识最有价值”的现代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