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时常见到自杀的消息见诸报端或者听闻有人自杀的消息,但这些消息远没有听闻身边的人自杀的消息来得震撼。附近单位一妈妈在二宝满月那天去了自己的单位,在办公室旁边的小仓库自杀了。服药、割腕最终吊死了,是怎样的决绝才会采取这么多方式毅然决然地去赴死。
时常听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或许于她而言,赖活着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关于她自杀的缘由,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严重的产后抑郁倾向导致的自杀;有人说是因为二胎又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人说是因为久而未决的家庭矛盾。总之,人死了,留下了一地鸡毛。已懂事的大女儿视襁褓里的婴儿为眼中钉,认为是她导致了母亲的死亡,激动之下险些掐死自己的亲妹妹;她的父母因为人死在了单位,闹到单位寻求赔偿,弄得单位员工人心惶惶。
有人说何必去死呢,再不济离婚就是了,又不是没工作,没了丈夫、孩子的负累,一月好几千的工资,小城市也是小康生活,多大的事情值得去死呢?谁也没过过谁的日子,谁也不清楚谁经历了什么。但我想要“赖活着”最起码得有个“赖”的理由,才可以撑着你在恶劣的环境下艰难地挣扎着活下去。
有次和友人一起看的什么节目,里面问道你们是否曾有过“死”的念头?大家七嘴八舌,很多人竟从没有过这个念头,除了友人J和我。J说小时候被妈妈骂,曾经冒出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死掉了大概可以报复母亲的行为。可想了想那些死亡的方式不是太疼就是太丑,果断放弃了。她问我是否有过这个念头。我想了想,点点头,有,而且不止一次。
儿时被姥姥养大,和父母并没有十分亲厚,后来被接到城里上学,潜意识一直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小孩。我算是个听话乖巧的小孩,姥姥的教育方式是和颜悦色的,但那时候因为爸爸在外工作每周只能回家一次,妈妈独自带我,还要上班。哪里有空对我耐心细致,教育方式大多是叱责,甚至打骂也会有。让原本就不情愿回父母家的我心底更是厌烦。但我回不去姥姥家,因为姥姥说我长大了要去上学,不然没文化就成了傻子。那时候姥姥的话对来我说就是圣旨是要一定听从必须遵守的。所以,我“忍辱负重”得呆在父母身边“学文化”,早日学成好再回姥姥家。
现在还隐约记得有一次不知何故我又被训斥,我恶狠狠地盯着母亲,不吭声(因为顶嘴是会被揍的)。母亲去洗衣服了,我走到走廊上,那时候我们家住四楼,我趴在窗户边往下看,那时候脑海里一个念头是,我要跳下去。跳下去,死掉了,看你再去骂谁。那时候我相信我是真实而勇敢的,对死亡没有概念,更谈不上害怕、恐惧,那时候心底只有对母亲的深深愤恨。但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姥姥,如果我死了,她该多难过。还记得大表姐因车祸去世,姥姥难过的几乎一夜白头,如果我再以这种方式离开,我难以想象她会多难过。
我默默收回已经探出窗外的身子,想着就算要死也不可以死在姥姥之前,因为不想她难过。后来,随时间流逝,和父母关系日益亲厚,父母也成了我那个念头冒出来的“阻碍”。妈妈曾说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是种悲哀,自己又是独生子女。所以,即使姥姥已经离世,但一想到自己万一有个闪失,自己的父母老年必将无所依靠,所以为人子女,尚有责任未了,怎可轻言赴死?
我又想到了那个决然赴死的二胎妈妈,也许就是因为没什么值得她去隐忍的人或事吧。就像曾看到的一句话,女人从她嫁人那天开始,就成了孤家寡人。在婆家,永远是外人;在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从嫁人那天起,是女儿,是儿媳,是妻子,是母亲,拥有多重身份,也面临多种问题,必须长袖善舞。这些问题也许并不能和父母分享,因为也许他们就是局中人;抑或朋友,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至于公婆,那永远是站在儿子一边的。如果丈夫不是那个共同进退的“战友”,妻子的处境可想而知。虽然说女人成为母亲会变得无坚不摧,但对她来说,是否内心深处也深深厌恶着自己女人的身份,所以面对连生两个女儿的情形难以接受。不管何种缘由,人已逝,所有都是猜想。
我想,人生在世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面对困境,情绪低落有想死的念头很正常。所谓的抑郁其实就是我们的情绪“生病”了。能够知道自己“病”了,及时调整,给自己一个由头,换个方向,也许就可以撑着自己走下去。即使境遇再差,事情再多,努力给自己寻一个“赖活着”的理由,没脸没皮的活下去。因为死了,就永远结束了,而结束的节点却是痛苦;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解决当下的问题,也许才能有一天“含笑九泉”。当然,也许你会问,都死了,痛苦快乐又如何呢。可人是哭着来,难道还要苦着走么,笑着离开也许更圆满些吧。想想历经千辛万苦生而为人,就算终了不能拔得头筹,也没必要早早急着提前交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