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若是此生无缘,何必苦苦相思
店员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阿桑,阿桑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想过会再遇到他,但现在的状况未免也狗血了吧。她告诉自己可能只是身形比较像而已,是自己太饿了,饿得都产生幻觉了。她不想证实,也不愿再看一眼。说服完自己以后,阿桑接过蛋糕,急急忙忙地在钱包里找钱,以最快的速度付了钱,低着头急匆匆地走向店门。“请问这个抹茶蛋糕是今早做的吗?”“是的,先生。”“帮我打包两个吧。”“好的,先生请稍等”。
如果眼睛可以欺骗,那么是否也可以欺骗耳朵。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他们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电话联系,阿桑刻意发给他的语音他也是打字回复,他小气到从来没有回过她一次语音。一度让阿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的声音了,果然还是太天真。
那些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其实一直尘封在心底,借着回忆的土壤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这个声音,这个普通到不行的声音是烙在心里,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只需一句,阿桑就知道是他,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
阿桑抓住门把的手不由得抓紧了,却没有把门推开。站在门口的店员有所察觉,不禁走过来询问阿桑是否身体不舒服,阿桑摇了摇头,没有回头地推门走了出去。五年,在阿桑最美好的年华里,他从未离开过,不过他不在阿桑的身旁,而是在她的心里。阿桑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混得风生水起,把自己收拾打扮得足够惊艳然后站到他面前,让他后悔怎么就错过了这么一支潜力股。
然而,5年过去了,除了心没变,其他的都变了,只是变得越来越不如人意,开叉发黄的头发,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皱皱巴巴的衣服,土里土气的打扮,没睡醒的脸。阿桑想,如果让他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估计他会庆幸当初选择了离开吧。
你如果问阿桑恨不恨他,她肯定会斩钉截铁地说恨,但她却更想忘了他,只是忘不了。
这么多年阿桑一直都想问问他,为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为什么能那么狠心地头也不回地离开,有太多的为什么堆积在阿桑的心里却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尽管他们是高中同学,尽管每年都有聚会,但他们全都错过了,他们高中毕业后就默契地从没有同时出现在一场聚会上。这没有刻意回避的错过让阿桑完全地跪倒在有缘无分这四个字的面前,不过阿桑心里也明白就算遇到了,她也没勇气问出这些问题,她没资格,自从他放弃以后,她就再没了质问他的资格。
陷在思绪里阿桑被尖锐的喇叭声拉回现实,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人行道中间,路灯已经变红,阿桑一下子傻了,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在车越来越接近自己时,手腕被人紧紧地拉住,带着她快速跑过人行道。刚刚站定,阿桑正想抬头说一句谢谢,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句再熟悉不过的“你没事吧?”阿桑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他,停了一秒,然后拔腿就跑。
看着跑远的阿桑,没有认出她的姜轩宇不由得纳了闷,心想这真是个奇怪的人。再看看被自己摔在路中间的蛋糕,姜轩宇不得不折回蛋糕店去重新买,毕竟女朋友是个视觉系吃货,要是面相不好的东西再好吃她也不愿意吃。重新折回到蛋糕店,才走到蛋糕柜前,现在旁边收银台的店员还没打招呼就对他说:“先生,您是不是落了东西在这里?”姜轩宇被这么突然一问倒有点蒙,下意识想了一下,觉得似乎没丢什么,于是反问到:”什么东西?”话音未落,门再次被急匆匆地推开,阿桑人还没完全进来,就问门口店员说“不好意思,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串钥匙,我应该是落在这里了。”
收银台在整个蛋糕店的最里面,尽管与门之间还隔着4架很长的货柜,但耳尖的店员还是听到了阿桑的话。店员立马说到:“小姐您好,您的钥匙在这里呢”。阿桑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走向收银台,刚刚转过货柜,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姜轩宇。就算一直以高考语文136分为傲的阿桑,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最主要的是,姜轩宇也看到了她。
几乎是在一瞬间,阿桑把头转向了别处,犹豫了两秒,小跑着走到收银台前,拿起钥匙,说了一声谢谢扭头就走。
急急忙忙地拐进公寓楼里,阿桑终于停了下来,她的大脑慢慢从一片空白中恢复了一部分理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姜轩宇,她没有办法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候他过得怎么样,她也没有办法笑着对他说一句好久不见。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跟姜轩宇能那么有缘分,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遇见两次。刚才回去拿钥匙的路上她还特意小心翼翼地观察了附近区域,避免和他遇见,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折回到蛋糕店。她不确定姜轩宇有没有认出自己,她希望他没有认出她来,她好不容易能波澜不惊地提起他,不想再前功尽弃了。
喘息渐渐平复下来,阿桑绕着楼梯慢慢往上走,那些她以为不会被挑起的记忆倾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