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流过。回望走过的路、遇过的人,脑海中不断翻涌地画面,像电视剧,又像是卡碟的电影。今夜,室外零下20摄氏度,窗户上结着淡淡的窗花。伴着有些昏暗的灯光,我盯着手里的咖啡发呆。已经近10年了,脑海里的记忆依旧清晰如画。
2005年的秋天,怀揣着对海的向往,我坐着绿皮火车,经历了19个小时的颠簸从遥远的北方来到了北戴河。刚跳下火车的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海的味道。空气里淡淡的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大海,我来了。来不及去学校报道,匆匆找了个宾馆,洗个澡换了件衣服,我直奔海边跑去。
第一次看见大海,它的宽广,它的波光淋漓,它的汹涌澎湃,远不是我从书本上所了解的那样,深深得震撼着我的心脏,那一刻我迷醉了,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海面上洒满了月光。第一天、第二天,我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完全不顾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他们理解不了我心中的渴望。
报道的最后一天,我走进校园。这时我才有机会打量我即将开始大学生活地方。都说大学美女如云,靓男满地。可眼前这一幕让人惊讶:爬满爬山虎的六七十年代的砖混老楼四栋,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是图书馆、主教学楼,两栋宿舍楼。中间围起来的便是运动场,有篮球、羽毛球兼排球场,还有长满杂草的足球场。水泥路分割开来,偶尔有一两个凉亭矗立在内,人来人往的学生行色匆匆。女生多如牛毛,美女在哪?男生凤毛麟角,各个如娘,极度阴盛阳衰。这就是我要生活的地方?心中闪过一丝茫然,很快我坚定了我的目光,我要在这里。
拎起我简单的行囊,里面有母亲给我买的一双新球鞋、一件小夹克以及几件换洗的衣服,我走向交费处。远远的看见一位少女的背影:黝黑的披肩长发,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休闲鞋。心中嘀咕着:一定是个美女。“你好,我是俄语系的新生,是在这里缴费报道吗?”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张面带笑容的瓜子脸:嘟起的小嘴,高高的鼻梁,柳叶般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狡䕸。“是的,你是哪班的?”悦耳的声音穿透我的心房,霎那间,我感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冲动,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喂,你叫什么,哪个班的?”“我我是二班的,丛默涵。”“我也是二班的,文静。”她伸过修长的手,我局促的握了一下,闪电般分开。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为期七天的军训开始了。炎炎烈日下,我们挺直着身躯,目视前方,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排练着队列。期间休息,我的目光总是在人群着寻找。很快来自天南海北的少年们在一边欢声笑语中打成一片。
女生宿舍在马路的南面,为了安全,晚自习后,班级组织男生护送女生。我自然地和她走在一队,队伍中还有同样来自新疆的另一个男生以及一个北京的大男孩,阳光帅气且会打篮球。我在其中并不出众。但我看的出来,他俩都想和她交往。我压下自己的冲动默默的护送着她。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我俩也慢慢话多了起来。“他俩对你有想法,但人品不太好(北京的在学校有另一个女朋友,新疆的也有自己女友,只不过不在一所学校。我们住同一个宿舍),你自己考量。”“噢。”
从那以后,每到周末,她总会叫我陪她出去玩,我第一次溜冰,是她牵着我的手,一边数落我笨一边拉着我在场地中奔驰。“你抓着我的衣服,你搂着我的腰,你的手放哪了!”我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儿。她不知道的是我的小腿磕了一下,至今留有痕迹。那天很晚回去,出租车上,我晕的不行,她把我的头放在她腿上。车辆颠簸,迷糊中我睡着了,脑袋下软软的,很舒服。“下车了,”她晃着我的肩,路灯下我看着她的脸红红的。从那以后,她变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从此以后,学校的天台,无人的自习室,海边的沙滩上,留下了我美好的记忆。快乐总是短暂的。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突然告诉我:我们分手吧。我不相信,直到那个男孩的出现,我彻底绝望了。寝室中一个河北的室友陪着我酩酊大醉。
我生病了,肠炎。没有去上课,我也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我带着女孩出去过夜不来上课,要开除我,让我爸妈来领人。妈妈第一次对我发火,电话那头传来有些颤抖的声音。“我没有,我是你儿子,十几年来我什么样您不知道吗?您相信我还是那个不要脸的老太太?”我对着电话吼完就挂了。几分钟后,我担心妈妈,打电话回家:“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我来处理,她(那个老太太)没权利处理我。放心吧。”“妈相信你。”
我一个人站在海边,凛冽的海风吹散了我的忧虑。我想了好多,人说“初恋都是苦涩的”,我体会到了。无论多大的浪潮总会有退去的那天。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一次交流,有她在的地方绝看不到我的身影。直到毕业后,她告诉我,她不是好女孩,不想我毁在她手里。我平静的说:如果爱我,那就不要把我推开。我愿意你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