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鸽:奔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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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非洲大草原上,夕阳西下,这时,一头豹子在沉思,明天当太阳升起,我要奔跑,以追上跑得最快的羚羊;此时,一只羚羊也在沉思,明天当太阳升起,我要奔跑,以逃脱跑得最快的豹子。那么,无论你是豹子或是羚羊,当太阳升起,你要做的,就是奔跑!也只有奔跑才会有希望。

我时常想起这个故事。

我从小体质就弱,细胳膊细腿豆芽菜,大风都能吹走,每年都要生一场大病,住院好多天,我妈说,花掉的钱摞起来都差不多跟我的个头那么高了。有一次我差点没气了,我妈抱着我就往医院跑,我小舅舅在后面赶紧追过去,我外公一把拉住舅舅,吞吞吐吐说,要是不行了,就别抱回来了。

本来没到上学的年龄,可我妈要下地干活,顾不上我,那时候也没个幼儿园,再加上我在家里整天吵着要上学,拿着小姨的课本装模作样念书,我妈就找到我们村的姜老师,好说歹说,花了三块钱学费,给我用两条手绢缝制了一个花书包,我就背着上学去了。

由于太瘦小,我最怕的是体育课,一遇到跑步,总是想各种理由逃脱,体育老师气得瞪着眼睛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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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五年级时,我从老家转学到党家小学上学,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的班主任杜永顺老师,他对我一生影响巨大,我在前面文章里提到他。还有我一群小伙伴,他们都来自周围几个村子,党家村、陈家村、杜家村、李家村、肖闫村。我感觉我对同学的记忆是从这里开始的,在老家,同学们都欺负我瘦小,抓我头发,抢我橡皮,弄坏我的铅笔,我就选择性失忆,一年级到五年级的同学名字,至今是一个都想不起来。转学到这里,没想到老师同学对我出奇的好。雪宁、雪红、明英、陈亚宁、陈永红……还有很多。

我家暂时没搬过来,我妈跟妹妹还在老家,我就住在乡政府大院(那时叫公社)我爸的办公室里。早上,有同学到办公室叫我上学,怕我孤单,也怕我迟到。放学,他们送我到公社大门口,有时候我请他们到院子里玩,在防震棚里捉迷藏,在防空洞顶上掐野花,在食堂后面的菜地里糟蹋萝卜,拔出来半截再塞进土里,过几天再看看活着没,考验一下萝卜的“耐挫力”。

快乐的日子总是太短,爱掐我脸蛋的食堂胖师傅向我爸告状了,我不能贪玩了。

班主任杜老师也给我加码了。就是早晨要跑步,下午放学也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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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要命么。一次下来,我就半死不活了,走路都困难,小腿肚子疼得要命。

第二天我就呲牙咧嘴不想跑了,那怪异的表情引起了杜老师的注意,他把我叫到跟前,鼓励我坚持,我记不清他说什么了,只记得他陪着我慢慢跑,一边跑一边给我讲故事,不知不觉我就坚持下来了。记得有一次,我第一个进校门,偌大的校园没有一个人,我已经习惯到操场跑步了,一圈又一圈,两圈后,我一想,反正又没人看见,就从操场中间斜插过来,跑半圈,这样偷工减料,一会会就六七圈了,等杜老师和同学们来的时候,我又虚报了几圈,给他们炫耀说,我已经跑10圈了。我还记得杜老师和同学们惊讶的神情,嘴都张成“o”型,我得意极了。后来,杜老师在各种场合表扬我,都不下20次,说我是他最有毅力的学生。我心虚的不得了,每到这场合就红着脸低着头,我后悔死了,我撒谎,辜负了老师的信任。后来我跑步的时候就把我漏跑的距离、我虚报的圈数补齐了,这才觉得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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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怕上体育课了,更让人高兴的是,身体也棒棒哒,不太生病了。高三一年紧张的生活,我没生病,工作了,几乎没请过病假,多繁忙的工作我都能坚持到最后。暑假里,连续一月外出开会学习奔波,身体也好好的。每天早上我继续跑步,因为已经习惯了,跑步让人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思维敏捷。

跑步,收获了健康,收获了知识。跑步,让我懂得,困难的坚冰,靠毅力能融化,脆弱的河堤,靠恒心来加固。

如今,我一直在跑,在书山里奔跑,在文字里奔跑……

奔跑吧,不要让忙碌成为慵懒的代名词。眼前的城市看似繁忙,可是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因为坚持的人不多。当你奔跑的时候,风景在变,追逐的东西也在改变,这里雨花四溅,那里夕阳揽天,但是每一场突然而至的暴风雨都是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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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文老师,我的班主任,我忘记了他讲的故事,我甚至忘记了他的课堂,但是他陪我跑步的一幕至今还留在脑海里。当工作倦怠时,当遇到委屈时,当生活不顺时,我都会想起他,想起他,眼睛就一阵潮湿,重又抖擞抖擞精神,继续前行,以奔跑的速度前行。

后记:

记不清哪位作家说,最好的人生不是一马平川没有障碍,而是跨过或者绕过路障继续前行,最好的际遇不是不受伤,而是带着伤口依然愿意全力奔跑;最好的天气不是永远都是艳阳天,而是尽管现在瓢泼大雨,太阳明天依旧会跳出地平线。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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