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是老小,上面还有个哥哥。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孩,自然从小就受到父母教育敲打,他们自觉不自觉得把自己对社会的婉拒,和对人性的犹疑传导到她身上。
阿娇的淡然自处,隐忍无争,是天性,也是父母灌输的结果。
淡然久了,虽是天性,也压抑,只是不知如何表达。所以她很羡慕阿Sa的洒脱疯狂,恣意妄为。而阿Sa,也羡慕阿娇空谷幽兰,不言自芳的气质。这或许就是twins能长时间聚而不散的原因吧。
也不是没有闹矛盾的时候。高一的时候,阿娇突然收到邻班一个男孩的情书。那男孩高大干净斯文,又踢得一脚好足球,很受女孩子欢迎。阿娇虽然未必喜欢他,可收到信,也心头小鹿乱撞,隐约透出一丝甜蜜。
这甜蜜过于隐秘,甚至难以与父母分享,可即使是甜蜜,窝在心里太久,也会堵得难受。所以她以不知怎么回复为由,把信拿给阿Sa看。
“这人真讨厌,怎么给我写这种东西!我该怎么办呢?”
没想到阿Sa看了,脸色大变,竟拿着这封信,拉着阿娇径直去找那男孩,把信狠狠地摔在男孩身上。
“就凭你,也敢追我姐妹,癞蛤蟆!听着,以后离我姐妹远点!”
阿娇诧异于阿Sa的暴怒,又被男孩伤心愤怒的眼神弄得手足无措,连忙拉着阿Sa跑了。阿娇后来也想过和那男孩子解释一下,同时也为阿Sa的态度和他道个歉,可男孩远远的看见她,冷冷地转身就走。
后来,阿娇无意之中得知,原来阿Sa喜欢那个男孩,似乎还表达过,可被男孩拒绝了。
阿娇没去追问,阿Sa也没解释过。
自那以后,阿娇更加淡然,阿Sa在阿娇面前却收敛了许多。
高三那年,两家都发生了些事情。
阿Sa的局长爸爸因为站错了队,被人揪住小辫子,一撸到底,连公职都没保住,家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许多关系,总算没让他吃官司。起于人脉,也落于人脉,人生际遇,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没了官身,阿Sa爸做些小生意,生活不成问题。只是心里的落差,一时难以平复。他们住在一个类似公务员大院的小区,成日在眼前的,都是以前的同事。 从众星拱月,客似云来,一下子变为人人避走,甚至落井下石,人情冷暖,大人尚且愤愤,更别提阿Sa这个少女了。
“他们都是一帮势利小人,看我们家不行了,一个个躲瘟疫似得躲我们,看着吧,我一定会把我家再撑起来,等我发达了,戳瞎他们的狗眼!”她愤愤的和阿娇说。
阿娇还是静静的看着阿Sa,不时递上一张纸巾。
阿娇家却喜鹊登枝,好事上门,她哥哥研究生毕业,考上了江南一个省城的公务员,因为口头笔头都出色,性格沉稳,卖相又好,没多久,就被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副市长找去做秘书。前途一片大好。
阿娇的父母那被生活压的半弯的腰,慢慢挺了起来,言语间竟也有了些许顾盼自雄的味道。阿娇为哥哥的成就自豪,可看到父母沾沾自喜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屑。
六月流火,两位小姑娘都顺利通过了高“烤”,考进了心仪的大学。很巧,两人的大学位于两座相邻的江南小城。阿娇进了曹雪芹笔下的“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而阿Sa,则到了钱钟书的老家,那个居民多以“打铁、磨豆腐、抬轿子”为生的城市。两座小城相距不过五十公里,老同学之间,她们离得最近,本来关系又好,所以没事经常互相走动。
阿Sa给自己背上了中兴门楣的包袱,躁动难安,她年纪不大,因为家庭关系,阅历较同龄人要丰富得多,想的也多,知道一个女人想做出点什么,实在太难。况且自知天赋算不得优异,很难折腾出多大的风浪。进了校门,就存了借男人势的心思。
她脑子活,会交际,没多久,就找到了目标,一个温州的富二代。温州人和山西人类似,发展都已家族做后盾。那个温州男孩家里生意做得不小,长辈里,又有不少实权高官,自己条件又不错,实在是一个好梯子。
女追男,隔层纱。貂蝉戏吕布,她的山西小老乡,照方抓药,没多久,就把那温州仔迷得神魂颠倒。为了能拿住这个金龟婿,阿Sa半推半就,就把自己给了那小子。都说通往女人的心的通道是阴道,缠绵久了,她竟然生出了爱意。可惜年轻男孩心不定,日久了,情就淡了。再加上阿Sa毕竟小姑娘,城府不深,每每在缠绵后,得意忘形,常追问男孩一些身家人脉的事。男孩出身生意世家,天生就对人有戒备。阿Sa如此表现,他自然生疑,寻了个借口,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