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时候 ,听说隔壁班转来了一个女孩子 ,叫艾琳 。我听着这个名字跟我小学时认识的一个同学的名字 一样,我就兴冲冲的跟着两个小学跟艾琳关系特别铁的朋友 ,趴隔壁班窗户看那个新来的同学 。她的头发特别特别长 ~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我们辨认不出来是不是我们认识的她。
然后上课铃响了。
我跟她们两个在上课的讨论了一下, 决定下一节课去她班里, 看看是不是我们所认识的艾琳。
迫不及待等到下课, 我们去了他们班。 走到她的座位, 她抬头 ,看到是我们 很惊讶, 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一张冷冷的脸 :"是你们啊" 然后又低下了头 。 然后跟她寒暄了几句 ,要了QQ号 ,加完她 ,我们就回去上课了。
回到家后,我就去翻她的空间。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负能量的信息。 自杀,自残,死……等等的字眼充斥着我的眼球。她还po了几把她的小刀,各式各样的,视如珍宝。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这几年经历了什么,让她从一个那么优秀的人,变成了这样。
小学的时候,她是我心中极其仰慕的一个人。那个时候,我们四年级。她已经是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漂亮女孩子,而我,擅长的只有读书。她很优秀,自带光芒。而且很亲和,跟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我们和她度过了一个很美好的童年。
后来,我们经历了小升初。她搬家了,她转到别的地方读初中,我跟她的两个好朋友,则就近读了初中。
没想到短短几年,她从那个高处的精灵,变成了如今黯淡无光的粉尘。
我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了解她这几年经历的事情。 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终。
初中后,她妈妈的朋友来到她们家,只是来玩几天,却跟她的爸爸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她妈妈的朋友强迫她的妈妈跟她爸爸离婚,并以孩子要挟。她的爸爸犟不过她,便跟她妈妈离了婚。因为爸爸这边的经济条件好,所以三个孩子都判给了爸爸。
她自此开始了后妈的时代。
她的后妈不允许她们用她们妈妈留给她们的东西,把关于她妈妈的所有东西都扔掉了。且不允许她们跟妈妈联系。
自此,她患上了抑郁症。从轻度抑郁到重度抑郁。
高二的时候,多次有自杀倾向的她,被学校劝退。学校害怕她自杀,给学校带来麻烦。所以,她转来了我们学校。
我了解了这些,不禁微叹,人的一生,就是那么脆弱,一经风浪,便残破不堪。就如《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的松子一般,做错了一件事,便破坏了整个人生轨迹。
不过幸好,她转过来的时候,她的同桌,是我认识的一个疯婆子,人很开朗,很能够带动气氛。我默默欣慰,认为她会改变艾琳现在抑郁的性格。
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
高三的时候,我们同班。她还是那么孤僻,长长的头发,依然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还是不愿意让人窥探她的内心世界,不愿意让人走进她的内心,不愿意让人去带她从抑郁的黑屋子里走出来。
有一回上课,我在走神的时候,看到了我最心疼的一幕。她拿着她心爱的小刀,轻一下重一下的割在她的动脉那个地方。后来她擦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手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触目惊心,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想要去改变她,不想让她再继续伤害自己。
后来有一天,她发给我一条信息:他说带我去药疗,我同意了。 我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我不知道回复她什么。然后过了一分钟,她就说"对不起,发错了" 但是我还是问了她:怎么了吗? 她就断断续续的跟我说她这几年来抑郁的问题还有酗酒抽烟的事,我劝她说要积极的去治疗,她回了一个嗯。我说:以后别自残了,我看见你手上的伤口了,别伤害自己。 她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后来我无意间看到了她草稿本上写了:你们都觉得我变了,但其实我没变,你们只是不了解我。 我才明白,她其实是在渴望被关心与拒绝被关心中挣扎着。这让我越发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后来我将这个情况,跟班里几个比较友善的人说了。她们都很关心她,都去加了她,想要跟她做朋友,但都聊了一两次她就把同学删掉了。
但同学们都很倔强,她删,她们就不断的加。后来,我们约她午餐一块吃,她说她想自己吃,说了她有人群恐惧症这个事。但我们还是很积极的开导她,主动去跟她讲数学题,去问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主动去找她交流。 在相处过程中,她,渐渐向我们打开了心房,我们也渐渐的了解她。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跟我们很正常的交流了,偶尔也可以看到她的笑容。她的脸,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被长发遮盖住了。
这证明我们所做的一切,并非白费心思,我们将她从抑郁的黑屋子里带了出来,让她感受人间的情与爱,让她逐渐走出年少的那段阴霾时光。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所以面对抑郁症患者,我们不要把他们当成异类而去疏远他们,正是我们冷漠的眼神,才让他们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关心他们,理解他们,将他们从抑郁症的黑屋子里带出来,让他们的生活不再只是黑色的,也让这个世界多几道温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