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爱,来得不那么理所当然,才显得那么滴水难得,周末闲余,写写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贵人。
我已经不记得娟姨是什么时候走进我的生活的啦,但有3次极其令人难忘的见面。
蓝田村庄,一个小小的村,任何事,都会传遍街坊邻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上海有批好心人来了,要资助成绩比较好的学生上学”这件事也不例外。罗汉中学,一眼可以望到头的中学,分为初一,初二,初三三个教学楼,我印象里,都是三层楼高吧。有好心人士捐赠助学,自然会跟校长或者老师联系接洽。
无论是村里的议论,还是学校里的传闻,我,首当其冲的成为了大家认为的受助对象。实际也如此。我的求学之路,因为陌生人的爱,相当顺利。
你可以尽情的想象,一个乖乖女,相当乖,听爸妈的话,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几乎每一次考试都是万众瞩目的第一(当然只限于那个小山村)。已经不记得那时年幼的我,有怎样的心理感受了。大约是这样的:我的童年只做两件事,一是为父母干农活分忧,二是听老师话好好学习,把老师每一句话当人生信条一样来记住。考试从来不焦虑,反正第一很好拿。父母对我极其放心,基本叫做无为而治;老师对我呢,万般看好和高兴,在哪里,我都是他们教学成果的骄傲。于是,我有了与这位贵人见面的机会。
第一次:娟姨坐在罗汉中学陈校长家门口,他们在聊着什么,我从校长家门口走过,只撇了一眼这位如阳光一样炽热和夺目的人,便低下头,匆匆逃离。我听到校长跟娟姨说我了,并且,我还看到他用手指向我的方向。姑且把这当做我和娟姨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跟谁说话,但这一幕,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的温度绝不止那一撇而已。我出奇的想跟这位外来客说话,可是那时候的我,紧张,羞涩,胆小,甚至于说普通话都是一件难事。后来无数个夜晚,我都会想起娟姨坐在校长家门口,他俩聊天的情景,试图在梦里实现我与娟姨对话的场景,不过,应该是没实现吧,后来也就慢慢埋藏进心底深处了。
第二次:娟姨和烂田小学蒋校长来到我家。那天,我们全家都处在极度繁忙之中—上烤烟。烤烟是村里唯一的经济作物,我们从一粒种子播种,到收获大片烟叶,烟叶烤黄以后,卖到烟叶站,这大概是制作各种香烟的原材料吧。一家子都很忙,当得知娟姨和老师要来时,我们都很担心门口一团乱会很失礼,尤其是妈妈,居然还想着要提前炒一些葵花籽等着娟姨他们来享用(村里招待客人的一种方式)。娟姨他们来了,我心里如阳光般温暖的人来了,真是白紧张了,因为阿姨和蒋老师只需要两张凳子,坐在门口就聊起来了,那时正是夕阳西下,鸡鸣犬吠的时候。我虽然忙着编烤烟,但也时不时偷看阿姨他们一下,也不时偷听到一些文人雅句如“云外一声鸡‘等等的词儿。编好烤烟,要拿到烤房里边去,爸爸在里边摆放。我清楚的记得,我拿起烤烟之时,阿姨有走到我身边来拍照,我当然不知道那有啥好拍的,不过也不重要吧。
第三次:高考的最后一天,娟姨居然来到兴义八中看我了。原来高考期间他都在兴义,只是不敢露面,担心影响我考试,那次见面,还有另一个同学—周庆兰,所以我应该说我们才对。阿姨带我们吃饭,带我们唱K。那是我第一次吃那么高大上的饭,也是第一去KTV唱歌,当时还有兴义市什么什么的黄主席和李叔叔,他们是市里边的官儿,具体什么职称,真心不记得了。笑笑叔叔是不是阿姨的老公,这个我到现在都不确定,不过阿姨朋友圈出现过她与她母亲的照片,却从未出现过她的先生,我倒也没什么线索去了解了。那次见面,我问了笑笑叔叔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穷人是不是只能读书?“叔叔想了很久,回答我:“目前是”。最后一首歌是祈祷,颇有儿女共沾巾的滋味,因为临别时,笑笑叔叔哭了。我当时不理解,只是被叔叔感动到了,也许在他心里,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是一个在艰难困苦中顽强毅力的存在吧。光是存在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还那么努力的存在。他的眼泪,我现在想起,都感伤到难以自已。这么一位有情怀,有同理心,同情心的叔叔,我相信他现在一定很快乐,儿女幸福。
我知道,我们能再见。我希望,再见时,我没有让你们失望,我能让你们看到一个耀眼的生命;再见时,能由我亲自作陪,陪你们游山玩水,谈天说地;再见时,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爱,爱天下需要爱的生命。
娟姨幽默活泼,以后就叫娟姐吧,还有乐乐姐,笑笑叔叔。
陌生人的爱,是一把开启快乐的钥匙,是开在心上的花,我为你祝福,也为大家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