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来云南,来到一个叫玉城的地方。看到竖立的中缅界碑,有一种到了传说中的“天边”的感觉。
真是名副其实的玉城,到处都是卖翡翠原石的。
我跟着李总他们后面拿着手灯,看到喜欢的照一照。初步认识了翡翠原石中的红翡,黄翡,正阳绿,紫罗兰。
他们几个人,一个店一个店的转悠,有时候会在一个店待半天。新鲜感过后,我觉得无聊,就给李总说,去一下洗手间,离开他们,单独行动了。
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看那些买玉石的和卖玉石的讨价还价。忽然挤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拿着个破碗,向我要钱,嘴里念念有词:疯子买,疯子卖。。。后面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往他碗里丢一块钱,他并不走,如果在以前,我都想把他赶走了,这次因为他嘴里在唱着的,我觉得很有趣,因为平时爱写东西的原因,听到有趣的就想记住。
我对他说:“你嘴里唱的什么?可以全部唱给我吗?我多给你钱。”说完,我掏出个五块的放进他的碗里面。他放下碗,手舞足蹈的给我唱,我听不清,和他说:“这里人多,听不清,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唱给我听!”那个人跟着我走出人群,来到玉城的大门外。
就我们两个人,很安静。我拿出十块钱给他说:“你给我完整唱一遍,我记下来。”
乞丐开始在我面前,有节凑地拍着手,跳着脚,哼唱:
“疯子买,疯子卖,一个疯子在等待。
一刀切下是灰白,三个疯子哭起来。
一刀切下是浅绿,三个疯子笑起来。
一刀切下是阳绿,三个疯子打起来!”
我赶紧用手机记下来。
看他脏兮兮的脚丫子,连鞋也没有穿,衣服破破烂烂,头发秀成一堆。我不仅同情他。给他聊起天,问他是哪里的,为何流落街头。那人脸色暗淡了下来,给我讲起他的故事:他初中毕业随父亲到了缅甸,靠给矿找矿、相玉为生,因为发展不错,整个家族都搬了过去。
“后来呢?怎么会会流落街头了?”我插嘴道。
“后来,后来,哎呀,我头好痛。”乞丐忽然猛抓头发,像要发疯的样子。
我见状忙说:“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买碗饭吃。”
我给他买了饭,又给他了二百元钱。那人边吃边抹泪,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在我面前哭,我很心疼,我对他说:“我带钱也不多,先给你二百,等我有钱了,给你买个回家的机票,让你和家人团聚”。那人哭着说:“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对我好。”在我离开他的一刻,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让我看:“这是缅甸玉矿的分布地图。如果你有机会到缅甸,这个给矿主,他会给你好多钱。”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字,画着山脉走向。“这是我父亲去世前留给我的。装疯卖傻的,也是不让别人知道我身上有这张图。我把它送给你,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看。”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哪里敢要?我想推辞,他折起来塞给我,一边跳一边唱“疯子买,疯子卖,三个疯子在等待。。。”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李哥他们找了过来,老王远远扯着嗓门喊:“到处乱跑,咋不让人贩子把你拐走了呢!”
李总严肃的对我说:“这边境很乱的,你以后不能单独行动。”我连忙认错:“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