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会带着歌来 -
我们一般会把什么时间定义为我们口中的那个“从前”呢?
那些再也回不去而又在记忆中闪着光的时刻
那些到处都藏着我们的故事的角落
还是那些每一个脚步后面都悄然开出了一朵花的沿途
只记得那时候的阳光下
慢得时间都听得见
天花板上的风扇转了很久
看蚂蚁搬家听蟋蟀讲话
还有那句
“123 木头人不许动”
一
小时候,家门口附近有一颗很大的木棉树,每次花开,我总去树底下等着捡木棉花。那时候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在树下等花掉下来,在一条条间隔可以穿过一个自己的栏杆里穿来穿去,在树的围基上跳上跳下,张开手试试能不能把木棉树围起来,按它身上的小刺刺……那时候还不怕尾巴老是摇来摇去的狗狗,那时候总有几个老人家在围基上坐着讲家常,问我是哪家的孩子,手里的蒲扇摇啊摇;那时候还有一位老爷爷见我在等捡木棉花会拿一根长长的粗粗的棍子在二楼帮我把枝头的木棉打下来,那一场带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花汁的木棉雨哗啦啦地下,我一个劲儿地捡,“谢谢爷爷谢谢爷爷”……拎着空空的袋子穿过马路,然后看到爸爸下班回来就拎着满满都是木棉花的袋子回去炫耀和上交“战利品”。
已经不记得后来木棉花怎么晒干,又煮了什么吃的了。还记得的小时候再回去推开阳台的小阁楼总有一两串晒干的木棉花,带着不一样的香味。
好像就是因为这样,对于木棉总有不一样的感觉,路过有木棉,爸爸妈妈会指给我看,说这棵开得好早哦,这棵的花的颜色火红火红那棵的橙黄橙黄…...
在现在晒干的木棉都可以在药房买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谁又会在意一棵木棉什么时候开花,谁又会花一整个下午只是想等一次木棉,等一场木棉雨。
二
有一次考试周,吃完饭又匆匆往课室赶。在教五的天桥经过两位女生。
“为什么最近大家走路都低着头那么赶呢?”
“考试周吧。”
“我不想那么赶诶。”
正在低头赶路的我慢慢也慢了下来,发现我好像也是她们口中的“大家”的一员:考试前一慌张就会把自己困在一个世界里面——起床匆匆去课室,吃饭也总是匆匆,不去留意身边的人身边的风景,包括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天空,戴上耳机埋头看书做题,不去听也不去问身边的事,或者她们的对话吹到了我的耳朵也要感谢是风使了一股劲儿。因为考试,一切匆忙似乎又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没有时间慢下来去想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装水回到教室继续想着刚刚那两位女生的话,突然在教室的窗口看到A栋和B栋之间的天桥和那天的日落,匆匆往天桥赶,希望能够赶在落日消失之前。
然后就在天桥那里吹着风,看着夕阳一点点下山。一两只鸟飞近了又远了,一两点的黑色在这绚烂的橙色里总带着几点起伏的诗意和自由的洒脱,那份温柔的天蓝和那抹鲜艳的橙也总能在黄昏的时候交融,指不出哪里是边界,也总拦不住一泄便是千里的晚霞。
还好没有因为埋头错过你,还有那些路旁树叶之间的花,那些草地上带着五线谱的小鸟,那些晚上吹过操场的风和窗外的一弯新月几点梳星…...
还好遇见你。
三
很少有人愿意静静在早上坐在树下,盼着风来,看风中枝头花朵摇曳,细数每一朵花落;
很少有人愿意在傍晚,坐在岸边的凉亭,扇扇手中的蒲扇,看日落西山,看炊烟袅袅,看繁星点点,看花正好月正圆;
很少有人愿意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写一封信,把那天的阳光、身旁的咖啡都塞进信封,然后用半个月一个月等夹杂着远方的风和对方的温度的信。
鸽没有再来,歌也就没有再来。
四
很多人会说世界变得很快,或许其实是我们变得快, 忙着去成长,忙着去追什么,忙着去寻求意义,忙着变成适合这个世界的自己。
忙得像一个陀螺的时候,每天的感觉大概就像是在和风肩并肩地赶路。但是当咬牙熬过那一段时间,把一个个deadline像打怪兽一样打下来之后,会觉得也不过是这样,然后回味那段时光的有方向的匆忙和那股不服输的固执。
或许不是每一段投入都会有回声,也不是每一次等待都能等到花开,但是每一步都在名为“成长”的路上成为不可替代的掷地有声。在忙的时候让自己慢下来,慢得有自己的方向和动力,有自己的安稳和期待。在闲的时候让自己充实起来。你的充实或许并不忙碌,但是却是绝对的踏实和笃定,绝对的坚持和执着。身体和心灵总要有一个在路上,有自己的律动和节奏,不随波而行,不惧时光长。
前进最好的速度是忙而不迷茫,慢而不散漫。
如果可以,只愿每一步都从容而淡定,足够去听一朵花开,足够去等一场日落,足够去拥抱我爱的人;让每一步都坚定而执着,像雨后播下的种子,一步步向下生根,一寸寸向上开花。
五
送你一朵木棉
愿从此,花开有你,花落也有你。
愿你生活成棱角鲜明的木棉树,刚立而参天。
愿你结出大朵大朵的花,
傲然在属于自己的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