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清与铃木

        “张城——你的姥爷,与鹿远——伊寒的爷爷和我父亲,他们三个人是好兄弟也是好战友。

  当年战乱,你姥姥铃木和伊寒的奶奶秀清在军队作为一名军医,专门救死扶伤。

  铃木性情直率,行事干脆,但有时也很莽撞,其实这样很容易得罪人。野心大,认准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发起狠来足够可怕。她的那双媚眼不知吸引了多少异性,一支舞不知迷倒了多少人。身材火辣,女人味十足,曾是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

  秀清端庄大气,性情比较温婉,可以说是秀外慧中,做事有板有眼,知道孰重孰轻,我父亲和她是忘年交,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同校。

  秀清与铃木做了六年同桌直到大学毕业。之后两人一起进了军营并成为了优秀的军医。

  学生时代的铃木经常惹麻烦,每次都是秀清帮忙收拾残局。直到有一天,秀清再也无法忍受铃木犯下的错,六年的友情也无法弥补这次的罪恶,从此两人形同陌路。

  当年进军营,我父亲向秀清与铃木介绍了自己的两位好兄弟,四人的爱恨纠葛也就此展开。

  张城与秀清一见倾心,两人彼此喜欢,私下经常来往,只是没有公开,除了我父亲之外没有人知道。

  鹿远喜欢秀清,但以鹿远怯弱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表达爱意。一次晚会上,秀清与铃木一起去跳舞,我父亲看出了鹿远的心意,便替他将此事告知秀清。秀清知道以后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因为父亲知道秀清对张城的心意,便不再过问。

  后来张城升了官,当了我父亲和鹿远的上级。听父亲讲,铃木特别势利,知道他升了官,为了得到他,在一次聚会上故意把她灌醉,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

  铃木本不知道秀清对他的心意,没有多想就将此事告诉了秀清。秀清知道以后十分伤心,也对铃木的做法非常愤怒。于是两人吵了起来,铃木说那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说什么秀清没那个能力能怪谁。

  秀清听了这话更是伤心透顶,便从此,两人绝交。

  张城找过秀清,但秀清一次也没出现。最后一次找她是送喜帖,秀清出现了。

  张城结婚那天,秀清没有到场,反而,秀清一气之下找到鹿远并坚决要同天嫁给他。

  谁知道,秀清刚结婚没几天就怀孕了。鹿远知道以后非但没说什么,反而同意秀清把孩子生下来。

  秀清也因此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很是感动。

  铃木没多久也怀孕了,还特地将此事告知秀清。秀清顺带将自己怀孕的真相告诉了铃木。铃木听后很是反感,说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否则对两家的影响都不好。

        秀清说这件事只要不让张城知道就行。

  其实,铃木如何想的,秀清明白,铃木就是不想让她的孩子去认亲爹,否则张城就不是铃木她一个人的,张城的所有也不再只属于铃木。

  之后秀清和铃木都生了女孩。

  大约两年以后,两人再次进入军营,救死扶伤。

  一次前线打仗,张城和鹿远都受了伤。结果,张城被抬进秀清的手术室,而鹿远被抬进了铃木的手术室。

  秀清正努力医治眼前血肉模糊的军人,突然发现袖口一个小小的补丁,这个补丁正是她曾为张城亲手缝制的,她的心一惊,拼尽全力也要把他救回来。铃木看到抬进来的人是鹿远,以她的水平本可以救过来,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鹿远死了,秀清猜到了原因。但铃木死不承认,说什么鹿远没有长命的福气,要怪只怪他自己。

  铃木曾说过秀清怪只怪自己没有得到张城的能力,现如今又说鹿远没有长命的福气。秀清看着眼前无药可救的疯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她了。

   秀清觉得亏欠鹿远,又不想张城有什么负担,之后辞职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消息。没过多久秀清主动联系了我父亲,从此以后也只有我父亲有她的消息。 

     十五年过去了,在这十五年里,张城没有一天不向我父亲打听秀清的情况。直到有一天,秀清说自己快不行了,她得了癌症,已到晚期。于是我父亲找到张城,并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他。接着我父亲带着张城找到秀清,却发现眼前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

  原来,当年秀清带着孩子离开后去了南方一个小镇,到那儿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之后用积蓄在那里开了诊所。有一次,秀清趁着孩子熟睡出去买东西,回来时发现孩子不见了。

  几个月后秀清产下一个男婴,也就是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张城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秀清心疼不已,他握紧她的手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

  秀清走前哽咽着对我父亲说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孩子。唉,她这一生受的苦除了本人也只有我父亲最清楚了。

  我从小和鹿志鹏——也就是秀清的孩子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上学读书。志鹏很优秀,十八岁那年就出国留学了。志鹏认为我父亲待他如亲生,便认了我父亲干爹,我那晚在病房提到的伊寒爷爷就是我父亲。”

《伊影为倾寒》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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