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极不懂茶的人,以前也很少喝茶,开始喝茶也是近二年的事情,而我所谓的喝茶又跟中国茶文化是搭不上边的,只不过是找到了一款适合自己体质、又能愉悦身心的一点兴趣和爱好而已。
在最早的记忆里,我接触和了解的茶的种类是极其单一的,猴王牌茉莉花茶是唯一的选择。家里来了客人,大人用一个二碗口粗的大搪瓷缸子,抓上一把茉莉花茶,茶也不用洗,倒了开水泡上后盖上盖子,搪瓷缸子就放在标准的东北的热炕上,然后分倒给在坐的亲朋喝。那时,满屋里弥漫的是茉莉花的香味和东北家庭居室的烟火气。
父亲也不懂茶,但是他足足喝了近二十年的绿茶。他也不遵照喝茶的规矩,每天清晨起床,便泡上绿茶,空腹喝上一杯,这一壶茶,他一喝就是一天。告诉了他关于绿茶的一些禁忌,他也不在意,只是说自己觉得舒服就好。后来,我查过有关资料,得知绿茶有抗菌、降血脂等功效,甚至有的资料还说可以防癌。父亲如今75岁高龄,也确实身体硬朗、思维清晰,或许个中有着绿茶的功效也未可知。
在这期间,父亲也曾让我喝过他的绿茶,我试了几次,喝过之后每每感到胃不舒服。后来知道,其原因是绿茶不适合胃寒的人饮用,所以就放弃了。而我自己开始喝红茶,是朋友的推荐。最初是缘于它含有咖啡因的成份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并适合胃寒人的体质,在疲倦的时候完全可以代替咖啡的功效,让我神清气爽。喝上一段时间之后,我竟然越来越喜欢上喝茶了。
我不懂茶品,不介意红茶的种类,正山小种、金骏眉、滇红、祁门红茶,甚至是立顿茶包,有什么就喝什么。
久而久之,我渐渐地发现,红茶的香味、颜色有很多学问,也越来越喜欢茶汤颜色中厚重的红和略带苦味那浓郁的香。
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中回忆自己生平时,有这样一段描写:“每晨一大茶瓯的牛奶红茶也成了毕生戒不掉的嗜好。后来国内买不到印度‘立普登’茶叶了,我们用三种上好的红茶叶掺合在一起做替代:滇红取其香,湖红取其苦,祁红取其色。至今,我家里还留着些没用完的三盒红茶叶,我看到还能唤起当年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我也爱在喝红茶时兑上牛奶,一大杯奶茶似也成为每一个快乐日子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了。早餐时冲一杯红茶,兑进少许牛奶,其茶香与奶香味混合在一起,缭绕于室内,刺激着我的味觉。其滋味,其心情,恰是寻了许久才找到的知音,并恰好是在最好的时间相遇。
于搪瓷缸内撒一把茶倒上热水是喝茶,择一静谧、幽雅的茶室体会禅茶一味也是喝茶。我最初喝茶对茶盏没有要求,随意有一茶杯,能过滤喝上便罢。随着喝茶时日的增多,我也越发贪恋慢饮时那“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清欢,而且,开始对杯具的要求也有所提高了。
由此,联想到了《红楼梦》中各种茶具的描写,“成窑五彩小盖钟” “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绿玉斗”等不同品质的茶具都象征着不同身份的人来使用,其中泡茶所用的“天落之水”“梅之水”也可见封建贵族家庭的风习,也由此联想到茶文化带给今人深远的影响,而我喝茶今生都势必不会有这般的讲究,但在喝茶过程中联想一些古人的品茶风习还是很有意思的。
几千年来,中国茶文化博大精深,但是对于我而言还是晦涩难懂。只是延续了在品茶时修养身心、陶冶情操的风习。不管是怎样形式的喝茶,不管是高奢还是朴拙的茶盏,喝上那一刻,便是内心仪式感的生成,忙碌人生,身心总要有那么一刻得闲,在茶汤里,尝人生的杂糅与生活的百味。
于是,喝茶成了我日常的一个习惯,一种美好的享受。虽此时对茶品、茶具略有要求,但只要能益心、静神,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正是,在一个熹微的清晨,或在一个围炉的午后,在喧嚣的世界里,翻书破卷知百味,敛袂平心慢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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