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题:
答:
八大山人早年号雪个,自称“个山人”,画有《乾坤一草亭图》。乾坤之大,草亭之小,在小亭而妙观天下之大。中国画家自来是如此。见花鸟便只画花鸟,见山水则只画山水,这不是他们的做派。画一八面无一物的通透小亭,而表达的生命体验却不在这亭子之中,正所谓不离亭子,不在亭子。
课堂上讲《古诗十九首》,谈及其中的人生哲理与生命意识,或是忧乐,或是节序,或是时空;乐府“敢于哀乐,缘事而发” 的写实诗篇;玄言诗借山水诠释个性觉醒与人格美的魏晋风流;盛唐壮丽的大漠边塞是少年精神,是蓬勃开放……如此种种,都彰显了文艺创作者不离不在的生命体验。
所以说,文学课堂的学习从来就不是写实的工具,而是帮助我们表达内在生命体验的工具。张潮认为,人的第三个层次的境界是台上玩月,是看到广阔天地之外更加无边的世界,是一种深层的生命自信。如何才能在高台之上获得玩月的灵境是我们应当去学习的。
《道德经》有言:“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何谓“士”?“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孰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这是一种太过理想的境界,我们很难做到圣贤如此,但是“博学于文,约之以礼”,还是可以实践的。孔子认为君子有三戒,少时戒色,壮时戒斗,老时戒得。一言以蔽之,“戒”是终身之事。而当我们离开相对的道德真空,文学与道德自律真的无甚关联吗?课堂上老师讲孟浩然的“布衣高洁”,,这何尝不是一次有关道德的文学向定义?
道德和文学从来就不应当分开来讨论。道德是文学创作的基础,文学是道德自律的体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当文学沦为一纸空谈,纵使文徽徽以溢目,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佛典》曰:“自未得渡而渡人者,菩萨发心,又自渡生死苦海,而又渡人。”道德自律的升华是人文关怀。
老师讲杜甫的“词客仁音”“儒者情怀”,讲晚唐“小诗人”的狭小境界,也是一次叹息。
杜甫一生都渴望实现“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当济世理想囿于十年困守,他看到无休烈风,苍梧正愁,却依旧呐喊 “济时敢爱死”。 “君臣留欢娱,乐动殷樛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的愤怒和悲悯方才成就了诗圣的传说。陈岩肖《庚溪诗话》评杜甫“其穷也未尝无志于国与民”,这不仅是他积极用世的人生价值观,更是一种博大的人文情怀。白居易“惟歌生民病”的创作与实践亦是如此。他说“仆志在兼济”,在诗歌中发出“嗷嗷万族中,唯农最辛苦”的呼喊,“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的心痛。一句“剥我身上帛,夺我口中粟。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如果不是植根心底的同情,何能字字悲痛至如此?杜白的忧患国家、执着报国绝不仅仅是忠君,他们是真正的忧黎元、济苍生,这也是他们的人文情怀中最重要的内容。我们学习他们的作品,其中更重要的也是去体会他们所展现的人文关怀。
第二题:
答:
崔莺莺“儿女之心,不能只固”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心动;
霍小玉虽然知道彼此不过 “色爱”,却依旧提出八年之约。
二者有相似之处:欲保持清醒,却终究输于情难自已,沉溺于此。
个人认为,崔莺莺的沉溺是被动选择,而霍小玉则是主动选择。
崔莺莺的束缚主要来自于封建制度下礼教对女性苛刻的精神洗脑。她的动心是天真烂漫的,她真正所考虑的阻碍其实来自于外界而不是她的内心。
霍小玉虽然能冷眼分析李益温言软语背后的缘由,却依旧任凭自己为情所困,选择用徒劳的誓言自欺欺人,她的清醒和沦陷更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