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止了。在懒散的午后穿上宽松的T恤,我,坐在西湖边的星巴克,点一杯拿铁,轻节奏布鲁斯,透过玻璃窗看着西湖边来往人群。
时隔5个月,栀子花开,我又来到杭州。一直对杭州印象很好,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去年12月份,单纯地想满足脑中有关断桥残雪的梦境,一直被汪珂玉写《西子湖拾翠余谈》中“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所牵绊。结局可想而知。重游西湖,没有了第一次观光客制式的游览,充裕的时间里,租一台自行车,沿着西湖边的林荫小路,体验一把杭州人的慢生活。漫步苏堤春晓,两岸的柳丝似婀娜多姿的少女,伴随轻风,摆动舞蹈。置身于堤上,阳光斜照,雷峰塔倒映湖中,是多么浪漫。大诗人苏东坡修建这座林荫大堤是为了疏浚西湖,可他那“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绝美佳句,早把西湖“出卖”了,这座苏公堤连接了南北两山、雷峰塔,整个美景尽收堤上。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叫人浮想联翩。苏堤的情侣游客有情调地以柳条做戒指、项链送彼此,作为爱的回忆。有人就曾说,来到西湖,恋爱指数都特别高。
杭州的春天似素颜的少女,清清爽爽,自然大方。经历一个漫长寂寞的冬天,有了嫩黄发芽的柳树,不知名的花香,虫鸣喧嚣,仿佛世外。鸟儿飞飞落落,婉转的声音在演奏专属于春天的赞歌,它们不怕人,在柳枝上穿梭舞动,颇有几分明星的味道。灌木丛的小松鼠上蹿下跳,如果你不留神吃着果壳类的食物,它们可会悄悄来到你身边跟你分享食物。整街的樱花树,经不住春风的甜言蜜语,轻易地就从枝头飞落,像雪花般的铺满一地。它们才是这春天的主角,自然的接受众人的赞美,这是其他的季节里不曾有的,不去享受它,似乎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了。我在这真正属于我的时间里,游游走走,感受着跟北方料峭寒风不一样的轻柔节奏。每天睡到自然醒,拿本书去柳浪闻莺那里坐坐,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静默的时间让我思考,给我带来平和。我很羡慕在杭州工作生活的人,现在大多都市人白天忙忙碌碌的工作,夜晚靠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来释放压力,这点杭州其实从不缺,但它有另一种方式,来到西湖边,就可以享受这专属的静谧。
这次来杭州,虽只有短短三天时间,但我还是抽了一天的时间,早早起床,远离人群密集的时间,西湖边的船夫把我送到西湖中心湖心亭小岛上。湖心亭称为“湖心平眺”,环岛皆水,环水皆山。我到湖心亭的原因很简单,这里适合独处。因为许少游客会真正走上湖心亭看这里的山水,大部分游客会跟标有“虫二”两字的石碑合照,炫耀一下这种文字游戏带给他们的新奇感,然后前往下个目的地。殊不知这个岛的浑然天成,才是它最美的风景。亭中望的到苏堤横卧于湖水之上,雷峰塔屹立于西山之巅,四周被太阳的光芒照射,波光粼粼,湖中有鱼儿快乐的游来游去,像是倾诉着多日的思念,彼此拥抱致意,调皮的鱼儿还会跃出水面,炫耀着自己灵活的身姿,别有一番韵味。
其实独自外出的时候,跟陌生人搭话需要相当的勇气,虽然担心别人会有异样的眼神看我,但是一个人的妙处就在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当地人或旅行者打招呼、讲话。一时的好奇心和勇气的作用下,我交到了一位特别的人。游览了整座岛后,我坐在岛上的一个凉亭内休息,自言自语道:“这些游客到底懂不懂‘虫二’两字?”这时我跟他的眼神巧合地相遇,我想证实自己的话又说道:“你是也这么觉得吧?”他看了我一眼,无任何表情,然后又接着沉浸在书里。我问他看的什么书呢,他从包里慢慢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我。我接过书(《当下的力量》系列一本),跟他一起看起来。几个小时后,我们攀谈起来。他是一位网络程序员,在辞了一份稳定高薪工作后,跑到杭州已经四个月了。他说现在感觉很快乐,尽情地读书,赏景,作画。我知道自己问他个人问题会不合适,但是好奇的我还是问了他这样生活一段时间会有什么打算。“还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我望着他走远,连背影都那么潇洒,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有气质。一个人依恋一座城,不管是因为它那独一无二的风景,还是寄托着你珍贵的一份情感,都抵不过这个城市陪你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这段时光会永久陪伴你。独自的人,来湖心亭坐坐,搞不好会遇到特别的人。
夕阳西下,我来回在断桥上走了好几遍。并不是有意的徘徊,只是余晖把断桥映射的好美。断桥之美在于爱情之美,它孕育了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催泪爱情故事。遥望断桥,许仙与白娘子千年等一回,生死情缘,美得叫人唏嘘。我驻足凝视,久久不去。虽然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但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善男信女怎都抵不过朦胧奇妙绝美之镜。西湖的各处,总能见到有人哼着《渡情》的曲调,有趣地演绎许仙、白娘子的相聚桥段,大人、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巧合地是,来时杭州处在烟雨蒙蒙中,游人还是如一群又一群的蚂蚁般在断桥上往来穿梭着,或许大家都在断桥上等候那个送伞人......
很奇妙,只来过两次杭州,我都选择去同一家店吃饭。不是因为店家装潢独特,也不是因为杭帮菜的美味,而是因为一句“我家就在西湖边”。戳中我的心声,与友人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在品尝美食同时,欣赏月夜下的西湖。夜幕降临的西湖,多加一层朦胧感。没有路人打扰到的西湖,漫步堤上,亦或放空,都随你自己。白天的西湖是属于游客的,夜晚的西湖才真正属于爱她的人。褪去了白天的浮华热闹,显得宁静而凄美。
来过两次,间隔半年,我彻底迷恋上杭州的味道,一种不颓却惬意的味道。我没想到会醉于杭州,再也不想走,懒散地倒在西湖边,闻着略带湿气的青苔的味道,品着西湖龙井的香浓,就着杭州的豆蓉酥......
我知道,我还会来杭州,我依恋西湖,西湖醉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