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37岁的你

亲爱的苏尔:

你好!

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和你相识三十七载,很想告诉你,认识你真高兴。

尽管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是仍然记得你背着书包,脖子上挂着钥匙,走路一蹦三跳,马尾辫甩来甩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样子。

小时候因为你父母工作的原因,把你寄养在各式亲戚家,所以很小你就懂得察言观色、随遇而安,性格乖巧、温顺。成年后的你常常感谢这些善良的亲戚,接纳你,并且真心待你,没有让你体会到寄人篱下的感觉。

在你温顺的外表下,总有一颗侠女之心。小学的男生总是欺负女生,你总是挺身而出,对于他们扔向你的癞蛤蟆、死老鼠,你也毫不畏惧。对于女生写在墙上的关于你的坏话,你总是默默擦掉,不予计较。对校园暴力,无论软的、硬的,明的、暗的,你总是迎头而上。你没有选择父母的庇护,也没有选择无限忍让。看到毕业时,你轻轻吁出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好想把你拥入怀中,告诉你: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从家乡小镇转学到县城,你跟随父母数次搬家,每到一个地方你就能迅速发展一批玩伴。看来你已经适应了新的生活,不再吵着要回老家,不再埋怨背井离乡。你精力充沛,不喜欢睡午觉,总是乘妈妈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为这事不知讨了妈妈多少打。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一起捉过蝌蚪,尝过野草莓、榆钱儿,爬树摘过桑葚,收集过马齿苋和鸡冠花的种子,甚至偷偷溜到无人的草滩,差点出不来。放学之后,打着写作业的名义,去过很多同学家,尝过很多妈妈做的饭菜。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这段无人管束的生活,都觉得很有趣吧。

你的妈妈是一位中学老师,因为学校有要求职工子女必须在本单位就读。这所学校在当时只能算是三流学校,尽管你小升初的成绩完全可以上重点中学。如今择校严重,你在纠结的时候也常常在想如果现在重新让你选一次,你还会选择妈妈的学校吗?我知道,你在这个学校过得很愉快,结识了很多好朋友。无论课间还是上学路上,你们都成群结队,有说不完的笑话。周末经常结伴去郊游,还拍了很多照片,这一点你要感谢爸爸,在洗照片这件事上他提供给你很多帮助。我想如果让你重新选一次,答案应该也不会改变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高中三年过得很压抑。实验班紧张的学风让你感到压抑,课间没有人出教室门都在学习,这让你无所适从。大家似乎都遮着、掩着,唯恐被别人超越。在这样的学习氛围中,你的成绩也迅速后退。你常常在放学后骑车十几公里到好友家,只为和她说说话。后来分科,你去了文班。学习新秀如雨后春笋,你方唱罢我登场。在班主任一次次失望的谈话中,你还要故作镇定。更年期的妈妈,对你更是失望,甚至不愿意参加你的家长会。你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他们都忘记了你也只是个孩子,除了责备,更需要关怀。你特别感谢外婆,不识字的外婆居然能知道哪天高考。在你高考一结束就来看望你,虽然聊的都是些家常,可是你知道外婆是来给你打气的。

大学的集体生活过瘾吧,独生子女的你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住一个屋子里。彻夜卧谈、集体逛街,上课一宿舍坐一排,那样的日子很摆吧。你生活范围从跨宿舍,到跨校区,再到跨城市,玩得很high吧。是不是彻夜K歌,半夜无处可去还被G大保安收留,这些家里人都不知道吧。当然,也有爱与被爱,也有过造化弄人的时候。眼泪与欢笑同在,这就是青春本来的样子吧。

最后,你还是选择离开那座生活了7年的城市。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爱上这里的人,你选择离开,是因为你爱的人不在这吗?还是因为这里留下你太多的爱与痛?

现在你生活的这个城市,没有同学、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孤独的时候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吗?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你来到这个城市,一晃十二年了。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不喜欢与人交往,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车,我知道你是不喜欢和别人不咸不淡地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你越来越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倒是在独处的时间里过得如鱼得水。对很多事情不屑争辩,也懒得解释。这些年的生活,你过得喜忧参半,你越来越悟到很多事情不能和父母说,他们老了,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和朋友说,大家都有家庭,家家有难念的经,你不想徒增她们的烦恼。你学会了默默消化所有的不愉快,努力做到求同存异。只是看着你越来越沉默,我有点心疼你。小时候,那个活泼、开朗,侠肝义胆的小姑娘哪去了?还能找得回来吗?

人生说短很短,说长也长。有些事情要学会放下,太过执拗,会伤了你。对自己也别太苛责,人无完人,缺憾是人生的常态。不要总像根刺一样竖着,你应该学会示弱,学会求助,争吵虽然是不好,但沟通很有必要。有些事情要说出来,也许说出来了,结果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坏。

千言万语,总之就是一句话,愿你过得快乐,愿你的生活没有委曲求全,也没有刻意迎合。愿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你选择的结果,而不是不得不为之!

每年你的生日,红和熙都会发来祝福吧,真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我也再次祝福你:生日快乐,亲爱的!

                                                                  另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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