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小记

                              觅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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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要在每个季节寻找一些花儿,许多人似乎都可以写出一些来,甚至一长串。关于花季,关于花语,关于花的象征。但是,如果要在每个季节探寻一些昆虫,恐怕许多人都要求助度娘了。我也不例外!只能在我最讨厌的季节,对着郁郁葱葱的树林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响声,大声告诉你:夏季,我认识那“知了”,也就是蝉啦。

        因工作关系,我来江南小城已有二十余年了,对于蝉的认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蝉的别名有很多。

          “吖知拇,越捏越响”。在我们老家——平潭岛,这句彦语是用来批评一个人(吖知拇)不懂得察言观色与明显的提示,在一些特殊的情境之中不要妄言,尽量少说话或不说话,可是此人(吖知拇)或不解其意仍叭叭不停,滔滔不绝,导致一件“密事”人尽皆知或要言出必行不太想做的事情。                                                            在有些时候,我太太总会呲我两句,因为我偶尔也会有“吖知拇”的行为。这不,前几日正值大暑,女儿却非缠着我要去沙滩玩,而且指名道姓,要去鹅头湾的沙滩玩。这大热天的去海边玩耍,小朋友都喜欢,可对我们从小在海岛长大的人来讲就没有太大的意愿了。这个原因还不是主要,重点是我的故乡鹅头湾距我现在生活的地方足足有1千多公里之遥啊!明明自己不太想去,却还把朋友圈那些美伦美奂的家乡的海景、沙滩、蓝天白云、蓝眼泪……一系列的美照翻给女儿看,如此一来女儿便一发不可收拾。面对女儿的纠缠,我只好先搪塞,明日天晴,我们去森林公园捕蝉。

        城市里的蝉太过精明,它们从不在低矮的小树上停留,总藏在高高的树上唱着属于夏天的歌谣。时而鼓噪,时而淡定。鼓噪时,此起彼伏,争先恐后,不论胖瘦竞相飙着高调;淡定是因为躲栖高枝,令人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在这盛夏酷暑,我也想捕一只蝉作为活标本、活教材,来告诉女儿,什么是“薄如蝉翼”?为什么公蝉会唱歌,母蝉不会?哪种蝉在白天叫“知了”?哪一种夜间叫“叽呢”?以及蝉是如何用腹腔的两片“镜片”发声的?女儿听了,来了兴致,一路领跑。

        城市里捕蝉没有套路可循,除非你会爬树。当然这唯一的捕蝉方式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森林公园位于鹿城的城西,水系环绕,园中花草种类繁多,知其名的,不知其名的纷繁分部于整个公园。

        从住宅处步行至森林公园一公里不到的路程,行走大约8~10分钟。女儿边走边吟诵刚学会的一首唐诗:

蝉•唐    虞世南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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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上午九点时分,太阳已经把炽热的火焰撒遍大地,只剩一些建筑的角落,一些树木下方有一丝阴凉。步行的人总是习惯性的顺着行道树下缓步前行,因为树荫在炎炎夏日是极好的纳凉之处。树荫可以遮避烈日,降低暑热,而女儿的童声吟诵,却足以让我放下那些烦恼,勾起了一些记忆。

        我们往森林深处走进,树林越来越茂密,此起彼伏的蝉鸣似乎在催促着太阳光走的快一些,再快一些。虽然这一排排树木与树木之间的空间有完整的荫蔽,那是树叶与树叶亲密的否无罅隙,但是,正因为太过稠密,以至于连风都被阻隔。一股闷热把我的衣衫湿透,女儿随我,也是汗流夹背,却不忘循着喧嚣的“知了”声搜索栖于大树上的鸣蝉,四处张望。我用力摇了摇高大挺拔的水杉,魁伟茂密的香樟,在看不见蝉儿踪影的时候,希望能够惊起几只,让女儿一睹蝉儿真容,无奈因大树太过粗壮,我没能撼动它们分毫,便放弃了这个念想,找了一处略为空旷的荫蔽处,稍作歇息。

        风还是慈悲的,偶而阵阵微凉拂过,便带走了些许的燥热,有一些莫名的烦躁也悄悄随它而去。而这棵浓密的香樟树更是懂得怜悯,张开庞大的躯干环抱着夏日大合唱的歌者。

        我记忆深处,那一排排防风林——木麻黄树上,我故乡的老屋旁枝叉旁生的苦楝树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黑壳头的蝉儿,这种蝉儿鸣声嘹亮,“知了,知了”……这种声音响彻整整一个夏季,又穿过夏季,在我最喜欢的秋季里蜕变成生命中凄美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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