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幸福与忧伤|读迟子建《我的世界下雪了》

    《我的世界下雪了》是作家迟子建的一本散文集,借来读的。那日好友搬新家,前去参观,她得意地展示着引以为自豪的设计:隐藏在卧室里的书房。一扇隐形门打开后,几大排书架,琳琅满目的书本印入眼帘。

我徘徊于其中,此情此景,必定要借上几本书才能应景。选书,也讲究缘分。封面质朴素雅,书名富有诗意,让我从书架上,一眼便看到了它:《我的世界下雪了》。

初读,文字细腻而不华丽,灵动而不做作,平静的文字中饱含着情感,是我喜欢的类型。

反复读着,恍惚中,却像见了老朋友似的,书中许多的内容,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故乡的人们,故乡的往事,故乡的食物,故乡的点点滴滴……这对常住离家乡千里之外的我来说,深深地打动。丝丝哀伤,淡淡乡愁,营造了一个静谧的氛围,让我安然独坐其中,思接千里……

      迟子建的故乡有个美丽的名字——北极村,从那寂静而又遥远的冰凉世界里走出来的迟子建似乎浸染故乡的灵气,平淡、质朴、唯美。一句“我之所以喜欢回到故乡,就是因为在这里,我的眼睛、心灵与双足都有理想的漫步之处”,我便被深深打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份对故乡的挚爱、那浓浓的故乡情结便跃然纸上。

      千里之外我湖南的故乡,美丽的地方。那里也有着我青山绿水的家园,亲爱的家人邻里,儿时最美好的记忆,辣味浓厚的美食,一股脑萦绕在心头,这便是乡愁吧,只有离家多年的人才懂。由衷地佩服着作者,能用如此简单的文字,表达出自己的心境,至少,我能读懂一些。

        还是几年前,趁着长假,回过湖南一趟,回到儿时成长的那个地方,那是我最怀念的地方,对于之后居住过的好几个城市,都没有这份思念。这一行待了十天,对于整整四年未回去的我来说,十天时间如何能满足。高温天气,天天40度,我按捺不住,每天傍晚还是带着儿子跑到田野乡间,流连在老屋村舍,满眼醉人的碧绿,满腔熟悉的气息,让我几乎热泪盈眶。

      常玩的小河早已消失不见,小时候曾在河里捡过小石子,那种小小的,圆圆的,凑齐十颗八颗就可以玩“投石子”游戏。邻居多多少少都还在,只是平房换成楼房。曾在小伙伴的怂恿下,偷摘过邻居家的金桔,还青黄青黄的,又酸又涩,回家不敢直视妈妈审视的目光。曾住过的老房子门口,跟哥哥一人种过一棵桃树,那时天天浇水,天天和桃树比谁高。如今桃树已经长高长大,只是被掩藏在杂草丛中。因害怕某户人家那条恶狗,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总是而绕路走,那时就觉着,哪户人家狗凶恶,屋主肯定也凶恶,于是从来不敢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往事历历在目,童年的回忆随处都是。

      每到傍晚,村民们呼朋伴友,骑着摩托车,车尾绑住汽车轮胎,三三两两从门口呼啸而过,前往最近的水库游泳。湖南人性子好爽,必定与常年吃辣有关。来浙江数年,吃到正宗湖南菜少之又少,每每想起那红彤彤的菜色,不禁口水直流,这十天嘴一直都没闲着,姨娘,舅舅,叔叔家里轮轴转,吃着最纯正的湘菜,毕竟有着这么多年的功底,毫无长痘上火的迹象,胃越吃越舒坦。晚饭后,嚼着妈妈晒的紫苏酸枣糕,黄澄澄的酸枣煮熟,去核,拌上干干的紫苏叶,加白糖,天然美味的酸枣糕百吃不厌。

      那时亲爱的奶奶还健在。回来前一天,陪着年近八十的奶奶坐在谷场聊天。蓝天白云上,一架飞机轰而过,奶奶拉着我的手,问:“明天飞机会从上面飞过吗?”我安慰她:“会的。”她说:“那我就能看到你们飞走了。”

    此刻,眼眶又湿了,离乡而居的人,总会有这样的忧伤,也只有离乡而居的人,才会懂这样的忧伤。

    读着迟子建充满灵气的文字,我忍不住用最简短的语句记录下我关于故乡的幸福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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