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晚,最后一次送走了小班的孩子。如同往常一样,我拿起了扫帚和奎奎一起开始打扫一天的喧闹后遗留的痕迹。
奎奎指着墙上孩子们几天前留下的作品问我:这些还留着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仿佛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就如同我们来的时候干干净净,走的时候也是一丝的痕迹也不会留下。我们到底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留下可供思念的无非是几张照片,几段零散的视频和一些留藏在心里不知何时才会翻起的回忆。
那日,我给小班的孩子们每人一个信封,让他们写下他们想要对我们这些10位志愿者想说的话。我原以为小班的孩子太小,他们哪里可还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所走过的心路。我原以为他们每天只知道怎么去玩,哪里还记得我们对他们的21天的陪伴。
可我终究是低估了人性的早熟与厚重。
当第一个孩子哭了的时候,我并未发现。
老师,周心怡哭了。
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离别的伤感,就像我自己从来都是只欣喜于陌生人间的熟识,而厌恶那不久后的离散。
我不知道自己会给这些孩子带来些什么,但我知道这些孩子以及这21天的种种所带给我的,绝不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体验而已。很难再有一个地方让我如此肆意妄为。很难再有一群朋友能让我无拘无束,离开了那里,每个人又是独自的个体。
奎奎说,你喜欢的不过是那里的生活而已,你喜欢的并不是我。或者说你自己都不确定。
我无法反驳这些话,似乎在是真的。
他们说,你会再遇上个让自己奋不顾身的人。
我嘴上倔强的说着怎么会,现在的自己差劲到了谷底。心底却暗自较劲。
我想起两年前18岁的我满是希翼的站在一个小山村的屋顶,大声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两年后的今天似乎只有年岁的增长罢了,我还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我。
难道人就是在这个样子长大?十年后亦或二十年后我也还是这么个样子?然后那时的我再在某个时间节点独自回想着。我不禁有些恐慌。
最后一天的结营汇演结束后,大中小三个班的志愿者告别,当孩子们哭的一片稀里哗啦的同时,我看到志愿者们眼角的泛红。
想起一句话,人无非不是在离别或是在即将离别的路上,然则对于情感重要的只是过程。
杨绛先生说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杂着烦恼和忧虑。
而我喜欢那里的生活,喜欢那里的我们,仅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