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横双眼放光,紧赶几步,来到白帝饭馆里面,对称陈黑说:“我一下子想到了鬼谷子的两句话: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
陈黑被他这么一说,隐约感到苏义横脑子里又闪现了什么神招。你想啊,鬼谷子那是什么人,其计谋鬼神不测。
“详细讲。”陈黑急切想知道他想什么。
原来,苏义横所讲鬼谷子的话,出自《鬼谷子》抵巇篇。意思是:如果世间没有裂隙需要抵塞,那么就深深隐藏以待时机;遇到裂隙出现需要抵塞,那么就为此谋划。
苏义横脑子里果然有货。他从方振拳的出现找到了袁朝的裂隙。又从郑紫嫣的出现找到了袁一英的魔门裂隙。还从海兰玉尸身失踪找到了老板的裂隙。经他一番分析,在座的对他无不侧目,惊奇不已。
陈黑对他的脑袋看了又看:“苏大侠就是苏大侠,脑袋长得跟我们太不一样了。”
满屋子人被他逗乐,刚才死气沉沉,顿时轻松不少。
白云市上空,一扫沉沉夜色,启明星都笑了,七月初二了。
陈黑说完故事,本就凌晨三四点了。再等苏义横说完,早已天亮。
白帝饭馆老板任山躺在板凳上睡醒了,要趁天亮早点去菜市买最新鲜的猪肉和蔬菜。
几位只顾扯些江湖谜团,没让人家关得了门,觉得不好意思,纷纷起身走人。陈黑结账时,多给了任山二十元,算是熬夜费吧。
各回原位,方振拳、郑紫嫣往大自由市场。陈黑借给苏义横三百块,转身直接去省厅上班。
苏义横结了出租司机的账,打发他回松舟县。自己和马荟、马莹一道,就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好好睡他一觉,另图别谋。
这一觉睡得好香,三位侠客直接睡到傍晚时分。简单洗漱,相携下了宾馆,抬头望宾馆的招牌,吉娃宾馆。
不跑远路了,还到白帝饭馆算了。任山一看是他三位,热烈欢迎。让他们点三个菜,送一个菜。
横西北马荟不想喝酒了,昨晚喝了个通宵,嫌头疼。
半步影子侠苏义横看他不想喝,也说不想喝了。
野嫦娥马莹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故意在大哥面前装老实,讨好呗。她也不理他,直接要两瓶红星,打开就给苏义横倒上,自己也倒满。
苏义横瞪她一眼,看看马荟。见马荟笑他,郁闷呀,喝就喝,与马莹两杯相碰,“咣”,来了一大口。
然后,苏义横说出了下一步计划:“展开下一步,前提是时间安排要恰当。咱这么追下来,袁一英、白智臣一干人这段时间肯定会藏得很深,咱们呆在这里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浪费时间。”
昨晚说到发现了三个裂隙,一是袁朝裂隙,二是魔门裂隙,三是老板裂隙。我们就先走第一步,这一步比较直接。按孙子兵法,这一招可以叫做三军夺气。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以治待乱,以静待哗。
苏义横的意思吧,在孙子兵法的《军争篇》里说的,马荟、马莹懂个大概,反正跟着走就是了。
计议停当,三位不再磨叽,马莹陪苏义横匆匆干几杯,三口两口吃了饭菜,还是抓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们退了房,记下吉娃宾馆字号,办完事还回来。
三侠坐公交,顺甲白公路直奔秦江县。中午到了秦江县,马荟带上妹妹和苏义横,在红桃宾馆登记住下。
他们到房间各自洗了,下楼看,棋摊早散了。苏义横要马荟赶紧跟方砢碜联系,看他吃饭没,让他来喝酒。
今儿是七月初三,恰遇着星期一。方砢碜在县糖酒公司开会,一直开到这时候,骑摩托刚出公司,传呼响起,看是马荟到了红桃宾馆,顿时来了精神,随即回复:“马上到。”
他将摩托骑得飞快,穿小胡同,十来分钟就到了马荟跟前。看马荟左右站着一男一女,不认识。
仔细打量,这个男的,满头白毛,满脸白胡子,独臂,瘸腿,心里一惊,莫非?马荟见他愣神,急忙介绍了半步影子侠苏义横、妹妹马莹。
方砢碜早听说逍遥楼大战,苏义横被砍掉左臂。这都出院了,怎么头发胡子还全白了。
他急忙上前一步,跟苏义横右手相握:“久闻大名,如雷灌耳,苏大侠怎么来了?”
“走,老地方,咱一会儿细说。”马荟带头,向四川菜馆走去。
马莹点了四个菜,两瓶酒,因晚上还要安排喝酒,就让方砢碜多喝一点。方砢碜听明了苏义横来意,建议从方城、方堡开始做工作。
苏义横当即让他跟方城、方堡发传呼。如果晚上不能回秦江,四个就一道返回白云找他们。
方灿很快就收到了方城回复:“小爷爷,快点来,四川菜馆往东。”
方灿从来没遇到过这俩孩子慌张过,惊呼:“俩小子出事了。”
苏义横不敢怠慢,让马荟、马莹等着,从四川菜馆前台拿起一把铁勺,拉起方砢碜就跑。
他俩出来四川菜馆,往东跑了三四百米,见前面一群年轻人大打出手。方砢碜边跑边指,那是方堡被围在垓心,方城拳脚飞动,在向重围中硬闯。
苏义横按住方砢碜,让他远远等着。自己飞步来到这群人圈外,一声断喝:“让开!”
四个围攻方堡的小子,齐齐转头,一看是个缺胳膊白毛,外带一瘸一拐,根本不理,继续对方堡拳脚相加。
苏义横一扫描,最大不超二十,小也就十六七岁。既然方城、方堡需要费力对付,估计是些练家子的孩子,或者是武校学生。
方堡倒也不惧,飞快递送他的猴拳,但也打不开包围圈。方城趁着这四个小子转头的刹那,也闯入了垓心。两兄弟背靠背,抵敌四个。
苏义横大约看看这四个的位置,侧身迅猛一挤,已到垓心。只见他挥动勺把,低身形晃了几晃,眨眼间四位全部翻倒。
他看这几个小子也就是一般的练家子,没什么特别厉害,仅仅使了鬼谷十二撞的前两手,就把他们全部点翻。
初低身形,就是雄鸡啄米,极速将手腕子抖了两抖,勺把撞两个腿部,齐齐翻了。
又一旋动,身形稍高,象鼻摔狼,又撞到了另两个腰际,又翻了。
他这劲道,是笛枪练就,当然沉重,简单几下,四个小子翻到一片。他们转脸来看,这白毛独臂瘸子就拿个炒菜勺,这要是拿个大家伙,还不得打死人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附近开店的都从店里转出来,鼓掌叫好。
三个小子起身蹲在那里不敢动,还有一个翻在地上个揉着小腿肚。
方灿也到了跟前,翻在地上揉小腿肚的,居然是他们糖酒公司总会计的独子谷雨,赶忙对苏义横说了。
苏义横点着这小子:“还敢不敢了?”
“大爷饶命,不敢了,不敢了。”他喊着不敢,其他三个也都纷纷喊起不敢。
大概这帮小子知道是谁了。附近武林道上,就一个半步影子侠是瘸子,正月掉了一条胳膊,就是他了,哪还敢逞凶。
苏义横解了地上这小子的穴道,拉上方城、方堡,大踏步而去。
这些小子站起来,对叫好的店老板们吐舌头,做鬼脸,自找台阶。
苏义横到四川菜馆坐定,方家俩小子认识了他和马莹,马荟开苏义横的玩笑:“又一出牛刀宰鸡?”
马莹、方灿正在笑,那个总会计的独子谷雨却站在了方灿后头。
“有事吗?”马荟温和地看着这孩子。
方灿看马荟朝自己说话,吓一跳,回身发现这小子站在身后。
谷雨估计在他四个里面最小,虽然个头高挑,但面嫩得多,被一问,憋得满面通红,答道:“俺想练武,拜个师父。”
哦,哦,哦,在座的恍然大悟。
“为什么?”马莹看孩子还怪乖的,扯着大嗓门问。
“俺们四个都是看了少林寺电影,自己买书练的,根本不知道谁会武功,找不到师父。”谷雨那样子好像特苦闷特无奈。
苏义横哈哈大笑,右臂一把揽过孩子:“你算找到知音了,俺也是自己照着书本练的。”
谷雨怯生生的挣脱他,仰脸看着他:“你是甲鱼的苏义横吗?”
“怎么啦?”半步影子侠被他挣开,顿觉无趣,一脸不高兴。
“三个哥哥说,是苏义横就拜,不是就不拜?”谷雨抠着指甲。
马荟看孩子这么乖,也笑起来,指着苏义横:“好好看看,你师父就在面前,还不下跪。”
谷雨激动的一跳多高,一个箭步窜出四川菜馆。一招手,领进来那三个大的,一排溜站开,就要作揖下跪。
苏义横赶忙站起来:“别,别,孩子们,玩笑归玩笑,拜师可不是闹着玩的,规矩很多的。来,说说你们都叫什么?”
马荟、马莹、方灿也都站起来,跑出来的饭店老板、大厨,店里的好多食客,呼啦啦都围了过来。
看什么?饭馆来了苏义横呀!四个小祸害还要拜师。
谷雨开始报名,从大到小依次:鬼风、谷雨、兵雷、法电。
“什么,什么,再报一遍?”苏义横听这些姓名,十分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