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啪嗒”一声刺目的灯光将我从浅到风一吹就醒的睡眠中准时唤醒。黑夜中飘进来一个白影,手里端着一个盘子,放着两袋液体。“朱格格,1212。”我小声报出自己的名字和生日。护士小姐看了一下液体和我的手腕带轻轻地说道:“朱阿姨,我来给您输消炎针。”我把衣领往下拉了一点,露出脖子上的管子,护士小姐熟练地用碘伏棉签消毒了头端两遍,掏出装有生理盐水的针筒推了点进去,矇眬中护士小姐的眼角微微上扬,连好输液管,紧接着一滴一滴的液体打在墨菲斯滴管二分之一满的液面上,特别刺耳,扰得人不得入眠。
入院一个多星期,反复发烧,八小时一次的消炎针让我的生物钟有些错乱。医生护士都叮嘱我要好好休息,可住院以来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刚住进来的两天,我打的是留置针。留置针在手上生怕睡姿不好压到或者移位,一枚留置针价格也不便宜,能多留几天就多留几天,可总是要拔掉的。之前在另一个医院不论针是否通畅,三天一到就重新打,这个医院五天换一次,我也搞不懂到底几天换一次。
前两天在脖子上插了管子,这样就不用担心睡觉时压到留置针了,可准点的液体逃不掉,护士小姐总是按时来,及时换。一个多星期下来,我感觉自己有点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有时候,躺在病床上眼前的一切好像做梦一般,要不是手机上有日历我都快记不清日子了。晚上睡不好,白天走廊里此起彼伏的铃声、人声和杂音,补觉也困难。我和医生说过几次,可是我的检查结果不允许我停药甚至连换一种药都不行。
最近我的体温稳定了,好像没有再烧,今天早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问医生消炎针能不能不打了,晚上睡不好人没精神。医生看了看我最近的体温变化,听了一下我的心肺什么的,微微一皱眉头告诉我可以换一种消炎药,改成12小时一次,早8晚8,再根据病情调整。
晚上8点,护士小姐端着治疗盘准时来给我输液,半个小时左右,我的盐水就输完了。关了灯,选了一个我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本以为能沾枕头就着,没想到居然睡不着,翻来覆去,突然可以回归原来的作息还有点不太习惯了。隔壁床的病友盐水特别多,每天早上2点多才输完,除了上厕所就是躺在床上休息,脸色比较白,说话有气无力的,看着让人心疼。
太阳下山的时候,鸟都知道要飞回巢里休息,现在的年轻人却动不动加班熬夜。平时每天也得睡上七八个小时,生病住院却被剥夺了一部分睡眠。我相信一切都是平衡的,人的一生总是要睡满这么些个小时,吃完这么些个粮食,喝足这么写个水,要是有段时间支配了本该睡觉的时间,那么之后身体会找时间索要回来的,这也许就是人生病的原因之一。当然不排除特例,但大部分生命应该是这样的吧。
用药是借助外部力量,而睡眠是自我修复,我希望能尽量在不影响正常作息的情况下给予药物和其他辅助手段帮助我恢复健康。
最后,谢谢你这么忙还看完了,不要熬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