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小镇做题家”一词突然出现并走红,关于这个我似乎没什么立场多说,因为我虽然是出身山村,家境贫寒,但似乎达不到“做题家”的水平,而且自己年纪卡在三十出头的尴尬时期,也不能以经验而给时代和社会以建议,但看到这一突然出现新兴词汇,我感触颇多,算是一个无聊人的絮叨……
我出生在中国北方一个贫瘠的山村,当地的农民忙碌一年勉强吃饱穿暖。我的父亲接受过六十年代的小学教育,后来因为爷爷早逝而中断学业;母亲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后来因为家中觉得女孩子读书无用而辍学回家务农,当时这种事情在当时的农村司空见惯,大家习以为常,现在也无从指责,因此父母的文化程度仅限于可以认识日常生活中的汉字,有幸不是文盲。父母的文化程度与生活环境致使他们的关注点只能是琐碎的日常生活,比如春天该在地里玉米、土豆、黍子等等,夏天是否雨晴适宜,秋天的收成能否支撑一家人吃一年,邻居家的红白喜事需要帮忙……说这些没有任何不屑的意思,相反我敬佩我的父母,乃至和他们相思的看似困顿一生,但一直积极生活的中国普通农民。
父母勤劳朴实的品质是对子女最大的精神财富,其他关于种地以外的人生指导也无能为力。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许许多多农村孩子,想要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就是读书,走出大山与乡村。然而八九十年代乡村的教育水平一言难尽,我们的小学一共五位老师,每位老师代一个年级,她会负责这个年级所有的课程,所以我们日常也仅有语文与数学课,我直到英语中学才第一次接触。我的小学老师自己也只是小学文化程度,虽然她已经尽最大能力把自己的知识交给我们,但广度和深度可想而知。这样的我们即使努力学习也只能从乡村小学升入县里的中学,然后拼命学习绝大多数人也只能考个专科,稍好一点儿考个二本,进入重点大学的寥寥无几。
进入大学以后发现自己和城镇出来的同学之间存在无形的差距,他们除了学习以外还知道许多我们从来没接触过的知识,可以展示自己的特长与兴趣爱好,而我们好像只会做题了,虽然在其他同学看来乏味、无趣,但那是当时的我们唯一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