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妈:生我的人
我亲妈28岁的时候生了我,如今的她已快60岁了。
我妈没啥文化,听她自己说,她就读到小学三四年级。在老妈童年时代里,她觉得在家干活远比上学识字强多了,所以,她宁可回家干农活也不愿意去上学,觉得识字又不能当饭吃。
老妈果真是个干农活的料,她的勤快,在老家那一带曾是出了名的。她一干起活来特拼命,记得我上小学那会,老妈常常天未亮就起来烧火做饭,往往我们还未起床上学她就带饭出门去地里干活了。一去就是一整天,她很少休息,有时喝个粥也是站着喝,喝完继续埋头干活。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是她常年的习惯。
听奶奶说,我妈嫁给我爸之前,我家很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那会,家里常常饭都吃不饱。我妈来了以后,地里的活一样没落下,种的庄稼也比别人家的产量高。周末或放假不上学的时候,我和妹妹基本上都是在睡梦中被老妈呼喊起来的,匆匆忙忙吃早饭,接着匆匆忙忙跟着妈妈下地干活。
年幼的我们,干起农活来很费劲,常常没做多久就觉得累得不行。想休息看着亲妈那么拼又不好意思休息,想偷懒又担心挨骂,于是越干越没劲,除个草也马马虎虎,还常常把庄稼一起除掉,老妈每次看见我们状态不对了就会叫我们去休息一会,但也仅限一会,还未缓过来又被叫起来干活了。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希望地里的庄稼越少越好,这样就不用干那么辛苦了,可老妈要是知道我们这么想,绝对饶不了我们。
印象中的小时候,我最怕的活就是收玉米和收稻谷的时候。累不说,穿梭在玉米地里,汗流浃背,浑身不适,还被玉米叶子刮得到处痒痒的,可烦了;割稻谷时也特受罪,大太阳的天,本身就热得不行,弯着腰在太阳底下挥着镰刀忙活,还常常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头割出血,手上的伤疤现在还清晰可见……丰收的季节对我和妹妹而言,无异于是个恐怖的季节,我们常常累得没胃口吃饭,一回来只想躺下睡觉,可老妈的表现完全和我们不一样。她仿佛从来就不知道累一样,天天凌晨就起床做饭,除非下大雨,否则中午从来不休息,出门把裤腿高高卷到大腿上,干起活来生龙活虎的,挑起一百多斤的谷子还能走得特别快,哪怕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脸上依然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还老是催我们跟上她的节奏。有这样的老妈,真的累死了。那时的我们,特别羡慕村里别人家的孩子,可以不用早早起床,有的还可以在家看电视,可以到处玩,我妈就没给过我们这样的待遇。用她的话说,干活没啥不好,不干哪能体会到生活的不易,活干不好也没关系,跟她一起出去养蚊子也是一种磨练,气死人了!
不过多年以后,我慢慢明白了,老妈的勤劳是改变我们家生活的最重要因素。正因为有了小时候的磨练,长大之后的我们,也继承了老妈吃苦耐劳的品性。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老妈的精神一直鼓舞着我,支撑着我。
除了种玉米和红薯养猪养鸡,种稻谷养人,老妈还种了很多菜卖钱供我们上学。还记得,很多次开学时,从老妈手上接过来的钱都是厚厚的一沓,十块,一块,五毛,一毛的都有,都是卖菜挣的,而卖猪挣的那些大笔点的钱都是老爸存着。
我中学之前的所有开支都是老妈负担。老妈不光干活勤快,对我们也特操心,可以说一辈子都是操心的命。有些事,除非她不知道,一知道总会操心到睡不着觉。
记得17岁那年,叛逆得一无是处的我整天就知道玩,经常无故旷缺课,泡网吧看电视,就是没心思学习。老妈知道我和隔壁村的一个男同学比较玩得来,误以为我和人家在谈恋爱。有一次特意到学校找我,一看见我就哭,傻傻的我第一反应还因为是我爸出了啥事呢。结果老妈哭着哭着就说到隔壁村的那个男同学,说他家里条件不好,怕我嫁给他了吃苦。说得我哭笑不得,事实上我和那个男同学真没啥事,仅仅是一个圈子玩的同学,除了我还有另外好几个同学,有男有女,大家都只是平时比较玩得来罢了。也不知道我妈去哪里道听途说的,为了这事还哭成那样。不过老妈这么一哭,肆无忌惮的我后来倒是收敛了不少。
老妈对我们的操心从来就没有减少过,我弟上高中第一次去市里她也操心,去上海上大学她更不放心,非要我们送他去,我想让他独立让他自己去,路上老妈就不停打电话,打老弟没人接就打给我打听消息;我妹第一次离开县城去上大学她也一百个不放心,各种叮咛;对于天生就倔强又爱折腾的我,操心的事就更多了,不止青春叛逆期让她头痛,我的各种想法也常常惹她不安心。
高二那年,没心思上学的我把学费花完了,后来被学校催没撤了才不得不和家里人说,我爸气得直接让我退学,后来是老妈把钱给了我,保住了我上学的机会;2015年我去大凉山支教那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我说通了老妈之后她还四处打听,我买好车票了她还威胁我说非要去就不要认她这个妈。结果我真去了,那个说不理我的人三天两头有事没事打我电话是最多的,各种问,生怕我真回不来了一样。
平时没事,她做个噩梦都会轮番给我们打电话,有些迷信的她生怕我们出啥事,确认好我们都没事了她才踏实。
这就是我妈,给了我生命,给了我上学的机会,又给了我无尽的操心。她没教过我们什么大道理,却始终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影响着我们;对于她的不少观念我们并不认同,甚至会直接反驳她,她也会因为我们的不听话而难过,但过后从不和我们计较。
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妈!
第二个妈:梁妈
待续
第三个妈:独享妈妈
待续
第四个妈:我的婆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