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准予洗完澡懒懒得半倚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换台。手机振动,群里面发来了消息。萱准予拿起手机看到贝斯手小野发来的消息:
今晚有演出,速来练习。
萱准予一个激灵坐起来,自己住的地方离酒吧远的厉害,况且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会堵车。赶紧化妆换衣服,头发还带着一点点潮湿,就这样急着冲出了家门。萱准予看到有人开了单元门,来不及看清是谁,擦着边出去了,留下了一句“谢谢”。
打车到了店门口还是迟到了,萱准予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淡定地走了进去。进门的时候,乐队已经开始演唱了,萱准予看了一眼台上的主唱位置,发现已经有人站在上面了。老板娘张姐也是会赶时候,从后门进来,看到萱准予站在这里,冷嘲热讽到:“哎呦,大小姐,来的挺早啊。是不是我们这店里容不下你了?不来练习就算了,还迟到。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张姐,今天不是我们的班啊。你也知道我住得远,应该提前通知才对啊。”萱准予打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的意思是我没提前通知?那你去问问玫玫,她早就发了短信通知你们组了。就你一个迟到的,你看看现在台上,除了玫玫是不是都是你们组的?”张姐甩给萱准予一个白眼,“准予,不是我说,你之前经历那么大的事我不是也没说过辞退你?姐确实喜欢你,但是你不能不认真工作。你是他们几个里面来的时间最长的,可你看看,你不能仗着是前辈就偷懒。你看看玫玫。”
萱准予这才看清主唱是玫玫,打扮得精致,声线平稳。不得不承认,玫玫确实很努力。萱准予哑口无言,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收到信息之后,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杯酒,顺便点了外卖。演出结束后,萱准予拿着叫好的外卖去了休息室。
“大家辛苦了。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赶过来。不过你们表现的很棒。我请大家吃外卖!”萱准予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大家一哄而上。小野没有去吃而是拿着歌谱蹭了过来。
“姐,这是明天的歌曲,我今天就和你说,明天别来晚了。”小野抢过萱准予的手机,打开信息,“我就知道。姐,你没收到信息。肯定是玫玫故意没给你发。她今天打扮的特别精心,就像知道你不会来一样,准备好了要代替你。”
萱准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和大家聊得开心的玫玫。不像啊!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半年前来了随心,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当时正是缺人的时候,正好把下午场的空缺补了起来。说话也很客气,待人也很亲切。
“小野你想多了吧。不可能的事,可能就是不小心漏了我。谁不会失误啊。”我从小野手里拿回手机,“你呀你,看不得别人比你努力你就好好用心。你今天贝斯弹得就跟踩了尾巴一样,‘嗷嗷’直叫唤。快去吃东西补充力量吧。”
“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唱歌时间可是黄金档,谁不想?下午你也知道,基本没什么人。还是最好小心点。”
“麻溜吃东西去,别瞎说了。”萱准予把他打发去吃东西,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溜出去回家。
刚起身,玫玫跑了过来:“萱姐,今天真对不起。我看你一直没来,张姐安排我上去唱我就只能去了。你不会生气吧?”萱准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又看了看小野睨着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怎么会。我反倒感谢你帮了我,不然今天晚上的场子就空了。”说着,萱准予拍了拍玫玫的肩,“你好好吃,我先走了。”
打车回到家,正要开单元门,碰上出来扔垃圾的傅一晋。大半夜扔垃圾这种行为很诡异。八九点吃完饭之后扔垃圾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是现在是凌晨两点,萱准予觉得后脖颈子发凉,不会是碰上杀人犯了吧。但仔细一看,应该不会有哪个杀人犯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和拖鞋就来杀人。引人注目不说,穿着拖鞋也跑不快啊。毕竟不认识,萱准予低着头快速进了单元门,看到一楼的门开着,往里望了一眼,看到客厅没有血迹还是很干净的,就放心大胆的上楼了。
傅一晋扔完垃圾回来关门的声音吵醒了顾升,顾升皱眉:“大半夜你扔什么垃圾。还不赶紧睡觉。”
“我这不收拾了一下,怕东西放坏了有味赶紧扔掉嘛。对了,现在的邻居真冷漠,看见我都不说打个招呼。看起来挺年轻的小姑娘好没有礼貌啊。”傅一晋摆出了一个无奈的动作。顾升虽然刚睡醒,意识是模糊的,但是仅有的这点运转能力还是可以吐槽傅一晋的。
“你有病啊,凌晨两点扔垃圾还指望小姑娘和你搭讪!没报警抓你你就应该感谢上帝了!别废话,赶紧睡觉。”顾升抬头看了看表,起身穿鞋,窜进了屋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傅一晋看着他把被子扔在沙发上,疑惑的问:“你睡沙发?”
“你睡。”
“为什么,你两米的大床睡不下咱俩?”傅一晋更迷惑了,拿起被子决定冲进屋里,却被顾升抓住了衣领。
“能是能,但是我怕你半夜又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休息不好明天怎么开张?”说完顾升自顾自的走进了屋子里,关门之前还把正打算去书房睡觉的傅一晋的最后的念想掐断了,“死心吧,书房没有床。”
傅一晋拿着被子,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口,一个人凌乱着,突然想起多年前顾升说的一句话:“我要是自己一个人住,就找一个两室的房子。一个睡觉,一个当书房。除了我未来女朋友,谁也别想住。”
……
傅一晋暗恨道:算你狠。乖乖地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不得不说,顾升还是很会挑东西的,就像这个沙发,睡起来和床一样舒服。
第二天一早傅一晋就被顾生拉起来吃早餐,看着顾升做的一手好饭,傅一晋歪着头看着他:“顾升你搬到我家去吧?要不我搬来你家也可以。”
“别想让我给你做饭,今天让你吃早饭是你的荣幸。”顾升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傅一晋的盘子里,“你昨天把我的盘子打碎了一个吧?你大半夜扔垃圾根本不是怕食物放坏,而是毁尸灭迹吧?”
傅一晋一看事情败露,低着头用叉子戳着鸡蛋:“什么也瞒不过你。”顾升的鸡蛋煎的刚刚好,用叉子一戳,里面的蛋黄就流了出来,傅一晋赶紧用面包片盖住鸡蛋。
“一晋,你知道我那个盘子的价格吧?也知道我盘子用的是哪一家的吧?记得完好无损的带来一个,我就勉强不在你的鸡蛋里撒胡椒粉了。”顾升举起胡椒粉在他面前摇了摇。傅一晋低头这才发现顾升撒了胡椒粉。傅一晋平生最讨厌胡椒粉,别说吃了,闻也闻不得。立刻跳开跑去了卫生间。顾升低下头,牵起了一侧的嘴角,显得邪魅极了。
下午的时候曲湘念结束了今天的行程,她决定先去把衣服送到萱准予那,顺便在她那儿睡一觉。
曲湘念挑的衣服风格特别的适合萱准予,虽然她这几年都不能理解这个风格,但是却还是帮她买这个风格的衣服。
说起萱准予,她的小半生可不是一般的辉煌与波折。萱准予刚毕业的时候就去了随心bar驻唱。大概每一个驻唱的女歌手都会受到那么一两个男人的持续关注,比如说盛子清。盛子清连续十天来到随心bar,他每天下午都会准时的到达,在萱准予唱完歌之后起身走掉。就这样坐着,看着她一下午。和所有浪漫故事的开始一样,盛子清为了萱准予特地来到随心bar兼职,做了一名钢琴手。这样的行为谁不感动呢?大概萱准予就这样被他牢牢地抓住了心。但是所有的浪漫故事不是都以幸福结尾。这个萱准予用生命爱着的明媚少年在一场事故中丧生。和盛子清的关系虽好,但自己却从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的好兄弟也在那场事故之后失联了。所以就连葬礼,萱准予都不知道在哪也没能去参加,最后一面就是自己送盛子清去机场。
曲湘念看着萱准予自盛子清走后就开始走上了一条下坡路,并且这一走就好几年都不回头。她颓废的样子曲湘念见过无数回,满屋子的酒气,阴暗的房间,模糊的意识……曲湘念仍旧还记得自己把酒精中毒的萱准予送到医院的情景。曲湘念当时紧张的手脚冰凉,她比萱准予看上去更像一个病人。更让曲湘念害怕的不是萱准予会不会醒不过来了,而是萱准予醒来之后突然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除了穿衣的风格变得阴暗,首饰变得夸张之外,并无其他的区别。曲湘念一度怀疑萱准予应该是被什么附了身,甚至还从圈内问了靠谱的算命师来驱邪。
但是萱准予无论如何也没有再消沉悲伤了,她仍旧开朗。慢慢的,曲湘念也不再折腾了,就这样接受了她的改变。并且从此以后再没有提过盛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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