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一段故事结束的时候,才动笔写它。不为记住,只为祭奠从我生命中划去的光阴年轮。所以若是不巧安先生看到这里,也千万别会错了意。
算不上乍见之欢,但初来陌生之地能被人关心总是件开心的事。你送来的豆奶黑芝麻糊和褥子都是三月初与特克斯相遇的温暖。只是后来你和别的姑娘并肩走在一起,你脖子上的吻痕让我把已经动了的凡心收回去,我劝自己做回小仙女就好这红尘未免太过纷杂。
却是没想到你我会再有交集,更不知我会把你请进生命里。其实比起恋爱,我更怀念的反而是那段时光。你在我身后试探性摸我的头发,飘着雪走过的街道,我掂起脚尖夺过你已经点燃的烟。我偷偷从小网红那里学来的用擦护手霜的方法撩人,,假装看不出你含糊不清的暗示,一起散步的夜晚天气真冷我没把手放在口袋里是想等你来暖。
我说想吃干锅第二天就陪我去,剥了一碗虾给我自己没吃多少也是真感动。中午我没下班就在警卫室等一节课一起去吃饭,蹩脚的唱老狼的《我要你》给我,只因第一句是:我要你在我身旁,无意看到我手机里别人的表白吃醋到很晚想问不敢问的你,都深刻。
那时候每次看课都不自觉地向窗外看,想多看你一眼。你像什么呢?像小白杨吧,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小白杨,我私心里这么想。虽然还会因为之前你和某姑娘的故事举棋不定,可我劝自己既往不咎了,我不愿去想你牵过多少姑娘的手吻过不同色号的唇。我只等你一个表白,学了二十多年的拒绝,这次我想学着接受一次。
直到三月十八号,你说吃完饭要四处走走,我们就迎着特克斯的寒风走在了无人烟的街道上。我在心里默默骂了一万遍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这样的天气一点不适合散步。
你猝不及防牵我手的时候,昏黄的路灯把月光遮住了,也没有之前想象的紧张,只是我能感觉到被你握住的那只手有细小的汗珠慢慢渗出来。你说牵我的手就像牵着女儿,你还要我穿高跟鞋才对。
你俯下身子想吻我,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个小孩子。我不敢看你,把头埋在衣领里,我是真的想慢慢来。我是向来胆小的人,怕过马路怕走夜路怕苹果里的虫更怕遇人不淑。所以我对人对事总是习惯后退一步,隔岸观火所受的伤害远比感同身受要小的多,这就是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不恋爱的原因。
有朋友问我为什么偏偏就是安先生你呢?我想大抵是那晚的月色太撩人吧。记得有次和写作老师聊天,年龄相差十来岁的两个人谈起爱情,他感慨要多有才情的男人才能驾驭得了我。其实我想不是这样,除去比别人多一点文字组合方面的天赋,我不过是个普通姑娘,我想要的也不过是段简单普通的爱情,是你真好。
安先生,原谅我不能预见未来也不知如何面对你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反转。与其装高冷表现独立,我更想每天撒娇写小情话给你,想要天天粘着你,想天冷就把手放在你的手心里,想在说想你的时候不用犹豫也不怕你嫌弃我矫情。
可我不能这样。
我告诉自己你是在和一个成年人恋爱,你不能任性不能胡闹,你要学着乖巧温柔。成年人的世界更讲求利益最大化,虽然我更想做个小姑娘,也更想和你像个小孩一样恋爱。
虽然你是我不想矜持,不想欲擒故纵,想要卸下面具拥抱的人。
我记得你叫我“丫头”时含糊的尾音,记得我抱着仙人球抬头看你时你没能收回眼睛里的宠溺,记得你帮我擦掉白色陶瓷杯上的口红印,记得我死皮赖脸要你抱我时你无奈的表情,还有偷偷亲你脸新生的胡茬扎的我心痒。它们都混在空气里,一起构成了春天的味道。
可我还是不喜欢被冷暴力,不喜欢你不耐烦的语气,不喜欢看你和别的姑娘有说有笑的背影,不喜欢你嫌我胡闹嫌我不够乖时的理直气壮。你别皱眉,我走就好。
那是生理期加感冒的一星期,我从未奢求你会有行动上的关心,我只希望你能问一句,可是没有。除此之外,我还要安慰喝酒喝到难受的你。那就算了吧,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好的。虽然我路痴可我照样能一个人逛完整座北京城,虽然我总能整出奇怪的黑暗料理可我依然能让自己不饿肚子。爱的时候就把心揉碎,一个人也能按时吃饭记得带伞。我没和你说过每次过马路我都想牵着你的手,没和你说过我希望是你陪我去买零食买衣服,也没和你说过我想你了你能不能早点结束应酬回来陪我。不过没关系,以后也不会说了。
我不闹了,以后也不会再闹了。我没和你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也不想和你分享未来的细水长流了。愿你在今后的日子里,能有酒有肉有姑娘,有爱有梦有远方。而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