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好像与平时有点不同,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冬天来了,窗外下着稀疏的雪花,玉瑶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湖南的冬天在0℃左右飘荡,室内没有暖气,月薪两千的玉瑶也开不起空调,到了晚上就把被子卷成一个睡袋把自己塞在里面,可是有时也抵挡不了穿墙而入的寒风。室内的温度可能也与室外无异了。
今天是星期一,玉瑶要穿过半座城市转两趟公交车去单位上班。但是看到屋外飘的雪,玉瑶有些发愁了,别说不知道今天穿什么了,怎么鼓励自己从被子里出来都是一个大难题。
哎,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起来吧。玉瑶在被子里完成了穿衣穿裤穿袜子等一系列工作,这是她在寒冷季节里练就的一身神功。终于还是起来了,要是这时候有一碗热腾腾的牛肉粉摆在面前该多好,玉瑶心里这么想着就去洗漱了。
打开水龙头,水龙头唱起了歌却不出水,看来是冻住了,伸手拿毛巾,毛巾也是硬邦邦的一丝不苟的按照昨天挂上去的形状给冻起来了。哎,这个时候要是能洗个热水脸该多舒服。玉瑶把水龙头打开在那,希望等它唱完歌会记得流出点水来。
玉瑶离开卫生间,赫然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个冒热气的碗,凑近一看,牛肉粉。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没有人,门窗都是紧闭的,那这碗粉是打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正想着她又被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给吓了一跳,先洗漱吧,玉瑶摸摸了额头。
手触到水,是热水,从热水断了很多天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是热水,今天怎么总是心想事成?那要不外面的温度升到20℃吧。玉瑶洗了热水脸,吃了热腾腾的牛肉粉,心里跟自己开着玩笑。虽然今天处处透着玄机,但是不可能天气也会随我心意而改变吧。
玉瑶收拾完穿着羽绒服、雪地靴带上围巾、手套,拿着包和伞,锁上门,走出了出租屋。
一只灼热的太阳,是的,灼热的,挂在东方,奇怪,才七点不到这太阳怎么就这么耀眼了。地面上的雪迹正在逐渐消失,融化的雪水也逐渐被太阳蒸干,地面露出一块块斑驳的水泥地。湖南的雪是这样的,至少近几年是这样的,从来不留积雪,很少给人丢雪球打雪仗的机会,晚上下下来有一些在接触地面时就化了,有一些迎接完朝阳后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时候,雪也曾下得在地上铺上厚厚一层,上学路上脚陷到雪里拔不出来还是同行的姐姐把自己像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的,回想起这些事情,玉瑶脸上扬起一丝微笑。此时,一切还是貌似正常的。
玉瑶上了公交车,在车上没有座位与其他人随着车身的左右摆动而摇摆,玉瑶扶着吊环,一边希望自己可以扶着个座位一边想着今天上班要做的工作。这时旁边的人下车了,玉瑶顺手扶住被人放弃的座位。
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在讨论今年的天气。有说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必然结果,有说是厄尔尼诺现象,玉瑶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去做自己的工作,却发现在车上惦记的工作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看完成的风格都是自己的,难道自己记忆衰退,明明做完了却不记得了?
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当她觉得同事的大衣很好看也想买一件时,就会有快递送到面前来里面装着一件一模一样的新大衣;当她发愁报表没做好挨了领导批评时,领导居然走过来鼓励她好好工作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玉瑶看着这个世界,觉得有些陌生有些可怕,可是周围的每一个都好像领导来道歉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是玉瑶自己。
中午的时候,房东打来电话提醒玉瑶交房租,玉瑶挂了电话,嘀咕了一句,要是月薪两万就好了,刚嘀咕完,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提醒她收入两万,玉瑶茫然的抬起头发现周围的同事也都拿起手机看短信,原来是发工资了。
玉瑶这下憋不住了,走到平时相处的还不错的同事面前问:“你发了多少工资?”同事对她没头没脑突然这么问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如实告诉了她,“两万呐,我们这间办公室的都差不多啊,你忘啦?”
两万,一个办公室的都差不多是两万,那两万还值两万吗?打开淘宝,一件寻常的并不是品牌的T恤卖到了上千块,那这和月薪两千有什么区别?
这时电脑上弹出一条新闻“史上最严峻的金融危机来袭,人民币大幅贬值”。
此时的玉瑶开始有些明白了,如果自己总是心想事成的话,那么蝴蝶效应下,世界都会随之改变,联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书,《1984》,玉瑶又有些不明白了,到底这个世界是真是假,在《1984》的世界里,如果有人消失了,那么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物都会跟着消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玉瑶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是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还是犯病了记忆混乱了?玉瑶想不清楚,也不敢再想。
终于下班了,白天晴朗舒适的天气一去不复返,又开始下起了雪,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一晚玉瑶都不敢胡思乱想怕又招来什么麻烦。
然而第二天上班时,地上的积雪没过小腿,玉瑶的脚陷入雪里,拔不出来,一个姐姐走过来像拔萝卜一样把她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