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广东的天气终于有了冬天的气息。
我也站在一起细听,唱的是汪峰的《当我想你的时候》,不可否认,唱的是真不错,虽然听的人不多,可这也并没有减少他的演奏热情,如果是在中国好声音,不知汪峰是否会为他而转身?不得而知。
一曲唱毕,清了清嗓门,拿起旁边还剩半瓶的宝矿力喝了两口,悠扬的吉他声又飘了起来。这时我才得空细细打量这个仿似人生过客的歌手,长得三大五粗,想不到有一副如此细腻的歌喉,听口音应该是东北人,前面是一个咪夹着吉他谱,再前面是一个吉他包充当打款箱,里面零零散散大概有几十张散钱,都是一块居多。边上还有一个扩音器,这就是他的全部行头。
《好久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陈奕迅版的还是他自己改的,调调有点不一样,却有一种不同的味道。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然后《当你老了》《白桦林》,一曲曲上演,流行与否,全在心里。寒风四起,我就那么站在边上听了一个多钟。旁边的灯红酒绿,汽车喇叭鸣笛,仿佛都与他无关,在他独自的世界里自弹自唱,很容易就被带入他的感情。期间乐善了五块,行人来来去去,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会来到珠海这么一个不大也谈不上激情的沿海城市,或许明天他又会在另外一个城市开始他的个人演唱会了吧。
此后的几个晚上,我都会有意或无意的经过那个公交站,只是再也没见过那个独自弹唱的流浪歌手。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梦,高尚或平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有决心去实现它。
14年搬到现在住的地方至今,我不是个喜欢搬家的人。每天上下班的公交站总是聚满了小商贩,有卖烤红薯的、新疆特产的、小饰品的,各式各样的东西,俨然一个小集市。另外还有一个摆地摊卖水果的老大爷,别的人摊前总是吆喝声四起,门庭若市,唯独老大爷的摊子总是萧瑟冷清,也不见他吆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出神。卖的也都是当季不贵的水果,香蕉、番石榴、杨桃此类的,一个麻袋铺在地上,水果就这么零零散散的堆在上面。第一次买是出于对一个老人家的怜悯,蹲下来每样拿点,水果还算新鲜,老大爷笑咪咪的说:“本地刚摘下来的水果,多买点。”装完袋,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颤颤巍巍的打着称。完后,他又多放两根香蕉进袋子里面说:“很甜的,多吃点。”
老头子戴着一个七八十年代军绿色的帽子,我记得那种帽子我爷爷也有一顶。
往后的每次经过,家里没水果的话我都会买点,久而久之大爷都认识了我,每次他都不忘多放一个或两个我买的水果,不忘说着那句:“很甜的,多吃点。”其实这许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总会在冰箱里面挺上个十天八天的。
再后来,有了一台代步车,我就很少再经过那个公交站,也就很少再光顾老大爷的水果摊。
那年冬天,我在外面应酬回来,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从的士上下来,寒风凛冽,我裹着外套快步行走,昏暗的路灯下老大爷居然还在同样的地方摆着摊,瘦小的身子在军大衣里缩成一团坐在小板凳上,这大冬天的四周已经没有行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还在坚持他的摊子。他看见了我打了声招呼:“这么晚才回来啊?”我含糊不清的吐了个“嗯”,醉醺醺的蹲下来照旧拿了几样水果,其实经过白天一天阳光的暴晒,水果大多都已经有点皱皮,我也不管不顾尽量多拿点,只希望他能早点回去,这大冷天的。
那个年底的冬天饭局特别的多,每次午夜回来都会看到老大爷还在守着他的水果摊,照例的会拿点水果。我住的还是原来的地方,老大爷的水果摊也是原来的位置,只是现在我已经越发稀少的从那个公交站经过了。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往罢了。
人生,不知道还有多少分聚别离,就像这列车也不能随意停歇,匆匆错过的何止是窗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