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Ⅴ:你所失去的,终究会因为你的不放弃而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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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靓颖的《终于等到你》这首歌里,有一句歌词我特别喜欢: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对于得来不易的幸福,我们通常会更加珍惜。尤其是曾经失去的,最后因为自己的不放弃又重新得到,这样再次得来的东西会更加显得弥足珍贵,也更加让人感到幸福。不知你是否有这样的经历?

今天文章里的阿里萨便是如此,他受挫后不放弃的精神尤其值得我们学一学。

2.

八十多岁的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在家抓鹦鹉时,不慎从树上跌落摔死,自费尔明娜结婚时起,阿里萨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听到这个消息。

然而,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阿里萨却并没有想象中所期盼的那样感到欣喜万分,相反,他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些难过,他无法想象失去丈夫的费尔明娜,将会遭遇怎样的打击。他觉得,是时候迈出那一步了。

乌尔比诺去世那天,阿里萨来到费尔明娜家,隐身在众多来访的吊唁者中,像处理自家事务般暗中帮助费尔明娜打理一切。直到后来客人们都散尽后,费尔明娜这才发现阿里萨的存在。也就是在那一刻,在半个多世纪后,阿里萨再一次鼓起勇气重申了对费尔明娜永恒的忠贞和不渝的爱情。

阿里萨这个盼了半个多世纪的又一次深情告白,却没有为他迎来来自费尔明娜一丝一毫的同情。相反,因为他的唐突,让正处在失去丈夫悲痛中的费尔明娜勃然大怒。他被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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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因那次葬礼上自己轻率的举动激怒费尔明娜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阿里萨一刻也不能平静,他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肚子也因老毛病便秘的折磨而胀得像一面鼓。就在他终于认清他这一生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时,来自费尔明娜的一封信,再次掀起了他心中的波澜。

这是一封写满愤怒与侮辱的信,全是对上次阿里萨葬礼上无礼言语的痛斥。在她丈夫尸骨未寒时,阿里萨的告白在费尔明娜看来,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及对她家庭的亵渎。对费尔明娜信里那些残酷的话语,阿里萨并没有感到痛心,他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反而正是这封来信,让阿里萨有了与费尔明娜再次通信的机会。

阿里萨抓住这个可以回信的机会,他写了整整六页的信。与五十多年前写给费尔明娜的任何信都不同,这次他摒弃了以往写情书时的抒情风格,不带有任何暧昧语气,对过去的爱情也只字不提,就用一种叙事的方式把信写得合情合理。这实际上仍是一封倾诉爱情的书信,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看上去更像是对人生思考的一封信。

4.

在读到阿里萨的信后,费尔明娜也惊叹于信里的真知灼见,那是对人生、爱情、老年和死亡的思考的一封信。弗洛伦蒂洛·阿里萨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写炽热情书满脸阴郁的少年,七十三岁的他早已是河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更是一位年长的智者。

接下来费尔明娜收到越来越多来自阿里萨的信,整整一年里每隔三四天便收到一封信,每封信她都怀着浓烈的兴趣认真去读,不得不说,这些信无形之中也在改变着她的生活,让她在失去丈夫后的岁月里渐渐重获精神的平静。她开始在心理上不再排斥阿里萨,以至于对阿里萨后来的到访也欣然接受。

阿里萨会在每周二的下午到费尔明娜家拜访,费尔明娜也试着像接待老友般接待他。慢慢地,以后的每个星期二下午都例行如此,每星期的见面自然而然纳入两人的日常习惯。他们通常会喝着茶水吃点小零食聊聊天,但都不敢轻易触碰过去的话题。每次在阿里萨试图朝自己期盼的话题前进时,费尔明娜都会堵住他的去路,不让他把话题再进行下去,因为她的尊严不允许阿里萨那么做。

而乌尔比诺·达萨(费尔明娜的儿子)倒是很感谢阿里萨出现在她母亲孤独的寡妇生活中,他认为阿里萨的出现很好地陪伴了她,并恳求阿里萨继续这样做下去。尽管费尔明娜一直都不敢再向前跃进一步,但她不得不直面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仅仅三个星期二后,她就觉察到自己有多想念阿里萨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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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后来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费尔明娜的认知,让她终于放下她那骄傲的自尊以及挣脱世俗的偏见,开始真正重拾那份曾经被她遗失的美好。

那就是当她从《正义报》刊登的文章上得知丈夫的不忠与女友的背叛以及父亲的罪行之后,她彻底崩溃了。最后还是阿里萨站出来给《正义报》去了一封信对报纸进行了声讨,才令费尔明娜得到些许安慰。

她接受了阿里萨对她的情意,而她的女儿却认为在这个年龄发生爱情就是卑鄙,站出来强烈反对,甚至还派来德高望重的说客们来试图打破这段恋情。费尔明娜在面对一轮又一轮说客的“攻势”下丝毫不示弱,她说的那段表示决心的话至今让我感到振奋,她说:

一个世纪前,人们毁掉了我和这个可怜男人的生活,因为我们太年轻;现在,他们又想在我们身上故伎重施,因为我们太老了。

如果说费尔明娜这一人设从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我的喜欢,那么在她说完这段话后,我不得不因为她这次的果决而喜欢上她。在捍卫自己长久以来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时,那段话实在是让人感到大快人心,甚至忍不住拍手叫好。

6.

之后,她把自己放心地交到阿里萨手里,跟着他一起乘船去旅行。在十多天的乘船旅行里,最开始他们还保持着各自的矜持,后来才慢慢进入到俩人单独相处的状态。

他们把自己调到年轻人的状态,白天玩牌,吃到肚皮爆炸;晚上在乐队的演奏声中喝酒吃鲑鱼,直到餍足还不罢休;阿里萨会为她演奏“花冠女神”的华尔兹,直到大家不得不强迫他停下来;俩人也会做爱,他们把这认为是这次疯狂旅行中最美好的回忆。

这是满脸皱纹的祖父祖母之间的爱。

正如书中所说:他们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妇,更不像相聚恨晚的情人。他们仿佛像一对越过漫长艰辛、经历了生活磨炼的老夫老妻,义无反顾地直达爱情的核心,甚至超越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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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当船经过十多天的旅行快要到达港口时,俩人为这即将要结束的旅行感到恐惧。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无法想象自己在舱室外的另一个家,吃着与船上不同的饭菜,投身到一种对他们来说将永远陌生的生活中去——那真的像死了一样,他们从未想过要走出舱室。

最终阿里萨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为他们所乘的这艘船升起黄旗,代表着船上发生了瘟疫,这样船就会被隔离而不能靠岸,船就只能一直在河道上来来去去,船长采纳了他的建议。

当船就这样往复地在港湾里走了一段时间后,船长有些不耐烦了,当阿里萨被问到这样来来回回走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时?

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洛·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
“一生一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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