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L小姐和丈夫是发小,相识二十多年,恋爱三年,结婚四年。
因为她身体太差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两人辗转奔波,看尽了西医中医,用尽了正方偏方,折腾了一大圈,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丈夫家的人开始有些不满,但碍于两家一直要好的邻里关系一直没有点破。
一天晚上L小姐醒过来准备上厕所,听到丈夫在客厅打电话。
“她这么久都怀不上到底是什么问题,咱们家可不能绝后你自己看着办!”丈母娘的声音哪怕隔着电话都这么如雷贯耳。L小姐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也不想这样。
后来L小姐自告奋勇提议去做试管。打针促排——手术穿刺取卵——手术胚胎移植,说起来简单但是前前后后折腾了几个月的时间,一开始因为促排取卵太多导致腹水,移植手术又得继续往后拖。
终于做移植手术的那天全家人陪她一起去的,不算大手术,但是需要做全麻。全麻术后如果唤不醒病人就会很危险。
L小姐怎么也忘不了自己被丈夫吵醒后他的表情,一脸欣喜若狂,但是眼底的担忧恐惧还没有完全褪去。不停地询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疼不疼。
丈母娘不停追着医生问成功没?医生解释说现在还看不出来,有的要移植很多次才有可能成功。丈母娘一下就不乐意了,开始抱怨这样那样,要个孙子怎么那么难。
只见丈夫摸了摸L小姐的头,然后站起来对他妈说:“不管成不成功她都是我老婆,我不想再看着她遭罪!”听得出他在努力克制着怒气。丈母娘显然被吓到了。
L小姐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顺着眼角流到了耳后。
爱是见不得你受半点苦。
二
爷爷奶奶已经过了金婚,这是他们结婚的第52周年。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变成话痨,他们两个都不例外。每天从一睡醒就开始唠嗑,吃饭,看电视,听广播,从不间断。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要说。
有时候两人没唠到一处,也会吵架冷战。我可开心了难得有清净的时候,然而这样的时候很少。
每次我回家,爷爷高兴就要喝酒,奶奶就会嘟着嘴瞪他。这不是在卖萌,是在生气,虽然奶奶生起气来确实挺萌的。爷爷就会讨饶地笑道:“难得孩子回来就喝一点。”奶奶继续瞪他,爷爷就嘿嘿笑着放下酒瓶:“就这一盅,不多了。”
那年他们四川旅游遇上地震,乘坐的大巴翻在了半山腰。所幸伤势不是太严重,爷爷只是皮外伤,奶奶右腿骨折。
我们全家人赶到医院,奶奶在楼上的骨科,爷爷已经醒过来,小心翼翼而又焦急地询问奶奶在哪里。我那时候还小,他担心奶奶不在了怕周围的大人骗他,就抓着我的手,问我有没有见到奶奶。我点点头说有,奶奶还亲了我。
只记得爷爷把视线转到天花板,轻轻拍着我的手背,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那就好。”
爱是愿意与你甘苦与共。
三
隔壁老张和媳妇结婚十余年,孩子四岁,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在街坊邻居的映像里,老张是个地道的老实人,老实人也有个别称叫“怂货”。媳妇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又挑剔,老张似乎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热里。
别人家的媳妇的日常都是上班做饭带孩子,老张媳妇明显清闲得有些格格不入。自从生完孩子就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真的只是带孩子,其他家务活什么都不干,连每天的晚饭都是等老张下班回来做。
全程哼着小曲,没有一点不情愿,这服务到位得堪比五星级酒店。但还是时常听到老张媳妇骂他土豆丝切得太粗,牛肉煮得太老。“怂货”老张从来没还过一句口。
一天晚上老张生病,急性阑尾炎,老张媳妇大半夜叫来了救护车,二话不说就把老张送到医院抢救,老张媳妇在医院守了一夜。
后来出院,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媳妇居然开始学着做饭煲汤,还承包了所有家务。虽然汤煮得挺难喝的,地也扫得不那么干净。
老张病好后,媳妇又恢复了以前老佛爷的生活,还是那样骂骂咧咧的。但骂他的语气渐渐带着娇嗔的味道。很多看不明白的人都问老张干嘛那么怂,老张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因为“从心”,所以怂。
爱是对你一切心甘情愿。
四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没有婚姻的爱情只会死无葬生之地。
结婚以后的平淡日子,的确比不了恋爱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激情。谈恋爱是跟一个人的优点在谈恋爱,结婚是跟一个人的缺点在过日子。
但这并不是我们不善待婚姻的借口。觉得人人都如此,觉得顺其自然逆来顺受,最后不欢而散还说这是宿命,从未考虑思考自己有没有用心经营。
我相信爱情,也相信爱情会死,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是必须通过婚姻才能够得到的,但两个人之间最珍贵的感情,只有通过婚姻,才可能会产生。
——《离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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