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飘着小雪,天也是阴蒙蒙的。然而这并不能掩盖这个校园里的欢腾氛围。没错假期已至,本来似乎坚不可摧的小团队们也是各自散开,哪还有平日里的那种没你不行的感觉。面和心不和的室友们也在假笑着道别。也许这时候稍显真实的也只有那几对刚在一起不久的小情侣了。还没看透对面的人的真心,还没经历最沉痛的打击。
余音的室友早就都走了,只有她这个外地来的还窝在寝室。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这时的寝室才稍显真实,没有了尖酸的对话,没有话里有话讽刺。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轻松呢。说来她已经大四了。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想到前两天室友欢欢骄傲的说着自己的父亲给安排了多么体面的工作,以及满室的沉默。余音就觉得好笑。看来世界真的不是公平的。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下午4点了。她是今天晚上10点的车。学校里火车站很久不过两三站的路。所以完全不用着急。想着是不是可以去食堂吃点什么。于是在食堂那一室的冷清下,余音终于忍无可忍了。走出食堂,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了。这世界是不是只有我无事可做了,她想。
回寝室宿管阿姨居然说必须马上离开,马上要锁门。余音想“这真是醉了,学校明明明天才闭校,你这是阳奉阴违,每年都是这个德行。自己要早回去,就折磨我们这些人。”当然这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默默的咽下这口气。拖着稍显沉重的行李箱,突然不知道该去哪了。去车站似乎太早。可是坐在校园里不管是哪都太冷清了。她虽然喜欢清净,但是还是害怕那种只有自己的感觉的。一个月前她还不是一个人,没错她分手了。就在一个月前,和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什么原因?呵,还不是男女间那回事。
当晚的事是这样的,至少在余音眼里是这样的:“余,我妈说过了年就把你带回家看看,然后在毕业前把关系定下来。”
“什么关系?”
“他们的意思当然是说想让我们结婚,至少先订婚。”
“我还没和我爸妈说我们的关系。”余音稍显局促。突然提及这件事任谁也会措手不及的她想。
“你不是说你爸妈知道吗?所以我才提的。你说过的!”钟飞的语气有些怒气。
“我知道,只是……反正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再说了我到时候毕业也不一定留在这里,所以我想等我们都安顿下来再谈这件事。”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想过毕业就结婚对吗?”钟飞的语气有些许挫败。又有些肯定与意料之中。
“我并没有向你表达这个意思我想,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毕业了也未必有一份好的工作,到时候两头忙很难。”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这些我们难道没讨论过吗,余,你只是变了。”
“我没有变,钟飞,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社会里没有稳定的工作,可观的收入,我们是不可能生活的好的,更何况结婚就会面临孩子的问题。我自问我没有这个能力。”余音握着钟飞的手有些用力,声音也有些高扬,她十分确定这样功利的社会里,裸婚并不适合自己。
“你放屁,你就是变了,越来越势利,钱钱钱,现在你眼里只有钱了吧,还有别的呢?”
“钱难道不对吗?我就是缺钱怎么了,我就爱钱又怎样,我没偷没抢。而且这与我们讨论的事无关。”余音很震惊也很羞愧,无论是谁都可以谁自己爱钱如命,唯独他会让自己觉得抬不起头。
“刚在一起时,你……”
“你TM别想当年了,你不就是想说厌倦了我吗?好那就分手,你去找清高的美人,我过我唯利是图的人生,互不相干。”
说完她转身离开,其实谈何容易啊,三年了吧,这个人可是曾经觉得可以一世的啊。果然爱情什么就是狗屁。
这件事直接导致他们一个月没有联系,就算路上看见也当时陌生人。此时一个月过去了,余音的心早就沉淀下来,看来什么东西放不下,放不下的都是装的。
一路走到校门口,雪似乎下的大了些。把围巾拉的更严实些。坐上去火车站的车,恰巧窗似乎透着风,吹得脸颊有些疼。没事反正只有两站,马上就到了。
车站永远有那么多人,无论是离家或归家,来来回回的火车动车总是没有停过。余音找到候车室,里面没有一个座位甚至挤的慢慢的。整个空间嘈杂万分。终于在一声声辱骂中,找到了一个还算空着的角落,随意的把行李箱放倒,一屁股就坐在了那。现在才五点过一点,还早呢。手机里似乎还有一本小说,很可笑的台言,还是一个室友硬是推荐的。当时不好拒绝,现在想来自己虽然没有少女心了,但总归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时间还早着呢。
终于在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广播开始说开往z市的火车进站检票了。手机上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男主说“我许你一世荣华,只要你安心。”余音收起手机,拍了拍衣服,拾起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向检票口。有些人从身边挤过,也有人推着她。她想“急什么,还早啊!”终于让大披的人进站了,只剩几个匆忙而来的人,还有余音还在往检票口走。时间不是还早嘛,至少还没开车呢。
知道终于坐在了火车里,余音才开始反问自己,时间还早吗?为什么天已经黑了,雪已经有两厘米了,自己已经上火车了,明年就要毕业了,和钟飞也分手了,已经23了。人有几个23年,还早吗?
不早了余音。真的不早了。难道真的要看见残酷的现实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晚了,来不及了呢。最后的哨声已响起了,火车也开始驶出站。窗外恰有一个人追着火车跑。余音看着他泪眼模糊。这年头也许没有这么傻的人了吧!钟飞。时间不早了。我们都该意识到注意点。
手机上还是那句话“我许你一世荣华,只要你安心”多烂俗的故事,谁能真正做到这一点?故事外的你我都没有这自信。所以我们只有看戏听故事的份,来满足自己内心的幻想。
也许真正需要我的是父母吧,余音想,那两张苍老得脸,是余音再也不能忽视的。
火车终于不见了,那么我呢?余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钟飞望着早就看不见火车的那头,想着今天收到的短信。是啊一切都来不及了,那里还早,已经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