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随想记录簿/番外篇 番外一 我们从未遇见过–卡艾篇
【平行世界没有交集的卡尔与艾斯会是怎样的结局】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可以绘作一道线，或许路途曲曲折折，有许多弯弯绕绕，前往终点的过程中也曾与不同的线条相交或错开，但始终只能朝一个方向前进。
有的人或许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一旦错开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线头，那也不过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名字、一个称呼罢了。
别人施与他名号，赠与他口口相传的外貌个性，对你而言只是淡然乏味的字眼。
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青年这样想着，打着哈欠从笔直的命运线上交错而过。
正文
战争后短暂的和平总是格外珍贵，就如同一场喧哗暴雨后的宁静。老去的英雄故事与腐朽的历史糟粕都埋葬在史书的扉页中，饰以虚伪华丽的词藻，而新鲜的血液正在逐渐给予这个时代重新燃起的希望。
有人化作了战争的牺牲品，有人却在硝烟中得到了觊觎已久的财富。
弗拉德伊岛
处于新世界黄金地段的古老岛屿，名闻整个大陆的贸易之岛，弗拉德伊岛，今天依旧十分和平，虽然天气稍显阴沉，岛民们仍然友好地迎接着上岛的商人，营造出虚假的经济泡沫。
就在弗拉德伊岛的西南角落，茂密的果树林里，被外界忌惮已久的青年正毫无防备地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着。他的脸上盖了一片翠绿的芭蕉叶，叶尾随着他的呼吸上下翩然飞舞，但是刚好没有掉落。
真是毫无形象可言，与他在外界口中的『凶兽』威名也相去甚远。
就在青年休息的不远处，另一名身材修长的俊美青年正在通过电话虫同何人通讯，他的皮相五官都极为精致，特别是一对太阳般的金色眼眸，让青年更为帅气，如明星耀眼。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俊美青年逆光而立，辉光中的尘埃绕着他的衣角打转，仿佛也为他贵族般的服饰倾倒。
青年挂了电话虫，微微叹了口气。
“终于啊，白胡子时代落下了帷幕，新时代就要来了。”
金色的眼眸流转，透露出些许算计，同时也有几分遗憾。
果然啊，时光就像是啃噬浮雕的白蚁，再伟岸的英雄终究难逃这样的命运。
唯一能做的是，在这场洪流中抵死挣扎，试图为新时代留下心仪的火种。
只不过白胡子好像失败了。
兰瑟撇了撇嘴角，对于刚刚传来的海贼王之子，波特卡斯·D·艾斯的死讯不以为意。
在那种场合下做出那样的选择未免太愚蠢了，真想不到居然是出自海贼王的儿子，四皇之一的白胡子器重的二队长所为。
就算他在新世界很活跃，留下了不少为人称道的光荣事迹，兰瑟依旧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在战场上没有相应的实力却做出了超出能力范围的举动，这是个笨蛋吗？
向来以理性睿智著称的情报贩子是不解这种做法的，冲动热血这种词汇和他冷静的大脑实在不兼容。或许他那个热衷于打斗的搭档能理解一二，不过很可惜，他们已经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说到搭档……那家伙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兰瑟转过身，只见卡尔躺在凉爽的树荫下，脸上盖了片破叶子，特别像暴尸荒野被人发现的情景再现。
“……起了起了，顶上战争都结束了！”
兰瑟一脚踏上卡尔的肚子，知道这人皮糙肉厚还特地碾了碾鞋尖，又嫌不过瘾般剁了两下。
然而他那阴雨天就犯起床气的搭档并不受影响，只动了动身子躲开兰瑟的踢打便又进入了梦乡，甚至连脸上的芭蕉叶都丝毫未动。
“……”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兰瑟挑了挑眉，灿金色的眼眸眯成一道细缝，唇角一咧露出一排洁白的齿列。
这是他成年后难得幼稚调皮的一面，也只有他的搭档卡尔才有幸能见到这样的兰瑟。
兰瑟俯下身，劈手夺过盖在卡尔脸上的叶片，反手随意地丢在一旁。
“起、床、了！”
卡尔眯着血色双眸，阳光透过兰瑟耳垂上琥珀色的晶石耳环直射在他的脸上，热烈的温度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来个洞，随着兰瑟不经意般的移动，光源对准了那赤色的中心。
被阳光晃了眼，卡尔甩了甩头，总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你这耳环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的吧？”
卡尔一边撑着眼皮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伸出左手逗弄两下兰瑟的晶石耳环，那漂亮的琥珀色真和兰瑟的眼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少贫嘴。”
兰瑟挥开搭档把玩的手指，见他终于清醒了，这才抿着嘴开始说正事。
“马林梵多的顶上战争结束了。”
兰瑟站直了身体，一只手托着手肘一只手托着下巴，故作深沉状。
“你猜结果怎么样？”
原本还对兰瑟的耳环恋恋不舍的卡尔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并不像兰瑟擅长这种整体分析，只能从他所知道的战斗力来猜测。
当然，如果换了一个人问卡尔，想必他是连理都懒得理的。
“虽然白胡子确实很强，不过这两年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队长中虽然有马尔科那样的存在不过也是少数，反观海军那边不仅准备充分，还有三大将战国他们在，说实话，我不是很看好白胡子海贼团。”
卡尔顿了顿，又看向兰瑟道：“而且之前听你的意思，似乎还可能有第三方的介入？”
这场世界瞩目的『正义』战争，无论是海军还是海贼都不曾想过这神秘的第三方，可是身为最优秀的情报贩子，兰瑟却似乎一早就洞悉了这一切。
“啊，白胡子战死，二番队队长艾斯也没救出来，而且黑胡子蒂奇趁乱得到了震震果实，看来新世界要大洗牌了。”
虽然是举世震惊的巨大转折，被兰瑟这么一讲简直和讨论今天天气一般平淡无奇，他理所当然的语调让人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强烈的自信与傲气。
“哦，还有一点，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波特卡斯·D·艾斯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之子。”
说到这里兰瑟还是有点惋惜，他的父王曾经受了罗杰帮助，他本可以还这份恩情的。只是他和搭档的提醒终究晚了一步，那个固执冲动的青年先他们一步与黑胡子对上，而后又落到了因佩尔大监狱里，从始而终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不过听说那个青年至死都不愿承认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果自己承了他父亲的情去救人，想必他也不会领情吧。
“是吗……”
卡尔依旧兴致缺缺的样子，他正低头抚摸着自己配剑上的宝石，指尖隐隐有蓝紫色的雷光闪现。
“原来海贼王还有儿子啊。”
他只嘀咕了这么一句，对于艾斯的身份没有再做评价。
对于卡尔来说，海贼王是海贼王，艾斯是艾斯，他不会因为海贼王很厉害就肯定艾斯的实力。
何况，此刻白胡子的死讯占满了卡尔的脑海。
又失去了一个他无法战胜的强敌，这是何等的损失啊！海军有没有脑子，不知道最强的要留在最后吗！
伴随着卡尔心中怨念陡生，指尖的雷电一个控制不住直接将旁边的矮树劈成了焦炭。
“……”
果然，白胡子的离世对搭档的影响才是最大的吧。
兰瑟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和白胡子海贼团只是交易关系，但是看得出来卡尔可是很满意白胡子这个对手。
虽说卡尔每次都被吊打，整个人半死不活地跑回来，下次又兴致勃勃地去单挑，任谁都无法理解。
既然如此，至少也带搭档去见最后一次吧……
“走吧。”
卡尔抬眸，只一个眼神兰瑟就明白了搭档的意思。
“去见一见这个开创了‘白胡子时代’的男人，最后一面。”
历史在此交接，牺牲者的价值被无限放大，各地的海贼经受不住大秘宝的诱惑，纷纷扬帆出航，掀起了又一波海贼热潮。
值得或不值得，也只有牺牲者自己才有资格评判。
刚刚踏上这座并不起眼的岛屿时，兰瑟还在感慨。
不管生前是多么伟大的海贼，但是带了有辱『正义』的『贼』字，注定无法像海军一样冠以烈士之名，为不知内情的民众所赞颂。
甚至，需要背上很久很久的骂名，也许就是永远。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正义』的海军，又有多少『邪恶』的海贼呢？
现在思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世界政府无法维持应有的公平，而海贼也不全是良善之辈。
这个世界需要一场革命，无论用多少鲜血构筑。
就在兰瑟思考的片刻，二人组已经来到了近岛中央的位置。
在那里，屹立着一大一小两座坟墓。
显然，依照白胡子的体型，那座过分巨大的应该属于他。
白胡子牺牲得轰轰烈烈，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然而他麾下的海贼以及他所庇护的岛屿却深陷囹圄，真不知改作何评价。
兰瑟转头，看见自家搭档正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白胡子的坟墓，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对鲜红的眼眸和在战斗中一样专注。
“……”
沉默了半晌的卡尔，倏然上前几步，停在了白胡子的墓前，郑重地鞠了一躬。
兰瑟了然，唇边漾出欣慰之意。
虽然白胡子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如果真的有心杀掉卡尔的话，还是很容易的，也不至于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挑战。
到了白胡子这个年纪，可能爱才之心已经大于单纯地屠戮占有了吧。
不管卡尔那生锈的大脑能不能想透这一层，反正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潜意识里肯定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白胡子这样的海贼，果然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就在兰瑟欣慰脸走神的片刻，卡尔已经抬起头长出一口气。
“我们走吧。”
剑士先生从不拖泥带水，既然算是祭奠白胡子，那么心意到了就行了，完全不走世俗的那一套叩拜哭诉的情节。
对于卡尔来说，除了搭档之外的只能分为有挑战价值的人和毫无用处的人。
然而无论是哪种人，都无法让他投入过多的感情。
兰瑟刚回过神就看到卡尔转过身，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就这么走了？”
还以为搭档对白胡子这样强劲的对手会有更多表示的……
兰瑟三步两步小跳着跟上了卡尔的步伐，面色轻松，耳垂上的琥珀晶石随着他的动作不规则地跃动着。
“嗯，作为一名战士，牺牲在战场上，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死，我都有些羡慕他了。”
“……喂喂，什么叫羡慕啊？”
如果是别人说起羡慕死亡，兰瑟一定会嗤之以鼻，换做卡尔倒是合理得可怕。
一心向往战斗的卡尔，果然还是执着于抛洒热血的战场牺牲。
“就是字面意思啊……”
卡尔的话说了一半，脚步陡然停住。他深深地打量了身旁的搭档一番，绯色眼眸里蕴藏着复杂的情绪，就连兰瑟都无法解读。
“你发什么神经啊？”
下意识认为自家搭档的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的情报贩子莫名其妙，一巴掌就呼撸上卡尔的头。
当然，踮着脚的。
装什么深沉，跟少女漫画里面的男主角似的。
兰瑟撇撇嘴，看着卡尔如梦初醒般又往回走，停到了波特卡斯·D·艾斯的墓前。
果然他脑子有坑吧。
日常吐槽自家搭档的兰瑟却蹲在原地等待着，仔细观察着卡尔的一举一动。
坟墓上面插着的似乎是这个海贼王之子的遗物，挂着奸笑与哭泣两种表情的橙色牛仔帽与浅绿色的匕首。
奸笑与哭泣……真是戏剧性的人生。
卡尔盯着匕首光秃秃的刀柄片刻，而后从佩戴的莫里西亚之剑上硬生生地掰下一块赤色的魔法晶石。
……
卡尔这家伙，考虑过剑的感受吗！
兰·围观群众·瑟依旧在尽着吐槽役的职责。
匕首的刀柄被火焰魔法熔化了少许，下一瞬，红色的魔法晶石牢牢地镶嵌在把手顶端。硕大的宝石在阳光下反射着灼灼赤芒，一如主人火焰般的双瞳。
虽然只是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但是效果似乎还不错。
卡尔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就当做……让自己明白这些浅显道理的学费好了。
“怎么了，骄傲的魔法师先生要发展副业，改行做打铁师傅了？”
面对搭档伶牙俐齿地嘲讽，卡尔习惯性地怼回去。
“你不也有牛郎一样的副业吗？”
“你说谁是牛郎！”
啊啊，炸毛了。
看着突然瞪大眼睛，整个人扑上来的兰瑟，卡尔反而内心一阵轻松。
还是这样的状态最舒服。
在一段毫无意义的打闹之后，兰瑟整个人都挂在了卡尔背上，甚至还趾高气扬地扯着卡尔那一头漆黑短发的发尾。
“下次你再敢说牛郎试试！”
“好好好，我错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是自己打赢了兰瑟，结果人家坐地耍赖，还是要自己身体力行背回去，而且还要给他道歉。
只能说自己真吃这一套，被兰瑟吃得死死的。
脑子里这样无奈地想着，卡尔的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对了，你刚刚给艾斯留了一个能保护坟墓的魔法晶石？”
兰瑟环着卡尔脖颈的双臂又锁紧了些，脑袋径直凑到了卡尔的耳侧。
他和卡尔自从出海之后形影不离，他可没见过艾斯本人，难道是什么小时候认识的狗血故事。
“没什么，突然明白了些道理，表示一下感谢。”
“……你能明白什么道理。”
兰瑟翻了个白眼，知道卡尔这样说是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答案了。
“嗯哼。”
卡尔看上去心情很好，也没有回嘴，这倒是让兰瑟有些不习惯。
“对了，关于之前说过的‘死在战场上’，我是不会让你比我先死的。”
卡尔一边漫不经心地补充着，一边托了托后背上兰瑟的身体。
他的步伐相对平常有点缓慢，绵长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
“……你这个笨蛋，应该对妹子说这种……话啊！”
兰瑟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卡尔的头，真是对这个脑回路奇清的搭档毫无办法。
“不要，我又不认识她们。”
榆木脑袋。
不过就是过分执着这点，倔得可爱。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兰瑟趴在卡尔背上，灿金色的眼眸软得一塌糊涂。
总觉得像是种下了一棵果树，终于收获了一筐筐新鲜苹果一样，特别有养成系的欣慰感。
“搭档……是一辈子的。”
“嗯。”
黑发青年背着深蓝色头发的俊美青年走过了半座岛屿，空气中还残留着他们笑闹话语。
新时代的未来，还要等他们一步步去创造。
而待他们离去之后，所有的痕迹都将被风沙掩埋。
证明他们曾经来过的唯一证据，正是屹立在风中岿然不动的匕首。那闪烁耀眼的魔法结晶——仿佛无论多少年都无损的完美光泽。
或许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故事里，它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但那又如何呢？
这一段故事，只能到此为止而已。
成为重要之人眼中的过客，也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所以人类才会不断抓紧身边的机遇，不留下任何遗憾。
只是无论怎样谨小慎微，终究达不到完美的结局。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就应该坚定地走下去。
在这里错过的我们，依旧拥有一个在自己心中认可的结局。
【达成结局：卡艾BE–从未遇见的CP/各自认可的幸福】
【达成隐性结局：卡兰HE–永远的搭档/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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