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苦旅
信客 都江堰 敦煌
《信客》
以一人之渺小,尽力贴近这大地一隅。
信客,就像他的名字,明明是承载着两地的悲欢的人物,却终究还是“客”。
“一边是没有家的男人,一边是没有男人的家”,他习惯地感慨着。走过的蜿蜒山路,心头的担子,一路的风景,融成了这个行者的独特气质,苍凉中带着坚毅,如荒漠里的一匹忧郁的孤狼,一步步迈着踉跄的步伐,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黑夜走像黎明。
他将生命凝在一封封“信”里,每一封信都不平凡,或是来自上海丈夫对家里的挂念,或是乡下那些俊俏少妇的期盼,又或是,某些极力隐藏的不堪。信客,是那个时代传信的工具,也是有灵魂有感情的人,更何况是看了那么多家庭的琐事,承接了那么多人的期盼。(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两代信客的故事,再到某一历史的拐点,终归落寞,而那些信客,在历史上留下了他们厚重的一笔。他是新旧时代的桥梁。
《都江堰》
他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实践科学家。
一川东到海。或是携着高山的寒气,利剑一般的水流俯冲下来,却又在不远处归于平静。这是都江堰的力量,也是人类工程上的奇迹。
它是另一座万里长城,延伸在四川,在天府之国,延伸在中国农民的生命里,养育万千小农家庭,延伸至近代抗日革命,提供了稳定的后方,也延伸在了中国的文化血脉里。
他是在文邹邹的选官制度里隐藏着的实在人,他用老农的朴实缔造着人类精神,他大智若愚,使人不得不感慨,若是人类文明一直这么恰当地,脚踏实地地发展,如今又会是什么样。
而更重要的是他顺应了水的本性,也是顺应了自然的本性。拜水都江堰,闻道青城山。他是人与自然合作的桥梁。
《敦煌》
大漠中也有文化的残影,只不过太多被黄沙掩埋,被大多数人忽视。甘肃的敦煌壁画,对于如今的我们并不陌生,可谁又知它经历了怎样的令人痛心的破坏。
三个男人,两个中国人,一个外国人。一个道士,一个学者,一个买办,出于无知,出于觊觎,用四十大洋,完成了一场文化偷渡,留下一个民族在大漠中苟延残喘,以一己之力刻下了民族的伤痕。
敦煌壁画,原充斥着佛教思想,因他是个道士,令人将壁画悉数抹去,以白粉糊墙,再绘上道家壁画,于是精美的壁画付之一旦。偶然中他发现了藏经洞,鉴真东渡的真迹便藏于此地,而发现之时,也是列强与清政府在北京进行不平等谈判之时,怎会这么巧?他们嗅到了真迹的味道,这也是用来打开中国西北的一道口子,伤口里满是侵略的无耻与偷盗的不堪。
而王道士,纵然再平凡,也是桥梁式的人物,种种传奇,终究是被蒙在了沙漠里,埋在历史的烟尘中。
一场文化苦旅,看遍大山大河,终发现,原来自己的血脉与生命基因,都在这茫茫山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