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儿子转园后婆婆接的第一天。既昨天儿子入园首日高适应性让婆婆欢喜后,我本以为婆婆对新园的对抗完美告一段落了。不料,我下班回家后被婆婆激烈的质问泼了一盆冷水。
“你说你,到底看上它什么啦?哪里比泰安好啦!没有操场,一楼那么潮湿,阴暗阴暗的。一楼还没住怕吗?(婆婆旧屋在一楼)那个小沙池湿漉漉的,还在那玩脏兮兮的。那些老师,那么热的天气,穿两条裤子也不知道帮忙脱。早餐的鹌鹑蛋也没吃,老师也不管。那些孩子的衣服,就随意搭在那里乱七八糟的。(婆婆有洁癖,极其抗拒脏乱)我一看就想吐。也不像个学校接送孩子的氛围,孩子就像关在院子里,一看就很可怜。惨透了。。。。。。我当场都忍不住哭了,胸口都在疼。。。。。。”
一进家门,婆婆的情绪暴雨就倾盆而出,噼里啪啦的。知道她自前天偷偷观园后全程吐槽,以为经过昨天儿子的喜人表现能打消疑虑,三番四处提到自己因此而失控哭泣,我还真的是不知所措。我无法理解,她内在对孙子转园的“凄惨”投射竟然可以放得那么大,实在超乎我的意料。
而她吐槽硬件措施,我无力反驳。坦白说,择园时我对园区的环境也不太满意。后来,是主班老师打动了我。而我关注的这些,对婆婆而言,无疑是对牛弹琴。对洁癖的婆婆而言,孙子的衣服是否整洁、老师是否帮忙勤换衣服、老师有没有关注孩子把准备的早餐(多于孩子所需量)全部吃完、环境潮不潮湿孙子是否会被很多蚊子咬更重要。而对我来说,这都无足轻重,不入法眼。这恰恰是我带孩子跟婆婆最大的分歧。婆婆讲究,强调干净整洁。而我,哪有那么多心量去关注这些细软。吃饭,也是孩子自己的事,吃多少怎么吃,都由他决定。而婆婆恐惧孙子吃不饱更加瘦小。这些都能理解。但放在此时此刻,她卡着的这些点,我实在无法令她改观。
观身体观念头,当婆婆排山倒海地倒情绪垃圾时,我感到无比的厌烦和失落。脸拉得老长,肌肉僵硬,心跳砰砰地跳个不停,胃超级不舒服。自知道婆婆反感新园起,她不搭理我,我还是会主动撩她说话。老师发给我的图片和视频,我只管分享,不期待她回复。我始终试着去相信,当她看到笑阅的进步时,她会改观。
为了我的这份高期待,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情绪被牵着走。昨天因为她看到笑阅首日适应性强而开颜,今日因她陷入想象的不安黑洞中失控而失落。我期待,她帮忙接笑阅时,能跟随笑阅,允许他跟新同学疯跑而不着急离开赶回家做饭。我期待,她能早日摘下黑脸接纳新园,而不处处散发着负能影响笑阅的转园情绪,不天天唠叨影响老公的情绪。我似乎越界了,也不信儿子和老公,能不动于衷不受影响。我还恐惧,因为转园奶奶长期不悦,影响关系影响家庭的和睦。这些,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因此,我心急如焚,希望快点从这个困境中走出。我低估了婆婆的恐惧和抗拒,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她持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时而天晴时而雨,极大地消耗着我们的能量。我突然对现实有了清醒的认识。
结婚选择老公的时候,我天真地认为,单亲家庭控制欲强的婆婆有啥关系呢?我选择的是她儿子,又不是她。如今,我发现,在中国社会,没有绝对的界限清晰,更何况面对这样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我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这个家。我们的婚姻中,婆婆是个无法绕开的坎。为了婚姻的幸福,婆媳关系上升为我重大的议题。我必须,对她付出爱,而非控制。
我只看到,儿子择园是我们为人父母的事,不希望被越界。我们能解决的接送尽量解决。老人家能帮忙,我感激。而不是,我为儿子选择的学校,明知无果,还要跟她去商量。我做的不够好,仅单方面的告知,而面对婆婆基于担忧和恐惧提出的意见,我没有足够的耐心去聆听。评判和被越界的愤怒,已经把彼此隔开。
我没有耐心去看见她,作为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热心为子女鞠躬尽瘁操持的老人,要去面对和适应孙子转园后,从原来的步行几百米到公交出行,过马路的战战兢兢,这是多大的失落呀。对刮风下雨不便的恐惧。本身担心孙子少吃吃不饱,新园没有早餐。对于保守的老人,年轻人眼中不成问题的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我没有耐心去看见她对孙子的心疼和爱,只把它简单解读为“投射”和“控制”。
依然回到,划清情绪的界限。婆婆的情绪,那是她的事。放下期待,允许它如实如是地流动,不试图去改变她,接纳她的不接纳。我为自己的恐惧负责。恐惧婆婆的不接纳会影响关系,抗拒长期会面临婆婆的情绪炸弹。当我们做出转园选择的时候,我们就应该为这份“附属品”负责。
“信”,依然是我的稀缺品。不够信自己可以承担;不够老公能长期扛得住婆婆的情绪炸弹 ;不够信儿子会不畏风雨持续向阳。
继续修炼吧!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好契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