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深圳一个朋友聊天,谈起最热的比特币,他满是懊恼:其实前两年我买了几个比特币,据说现在都涨到十几万一个了,可我居然找不到那个U盘了。
我说你这算啥呀,好多年前我一个朋友就劝我囤比特币了,我一直都不听,吭哧吭哧创业去了。现在我那个朋友通过比特币都成亿万富翁了,一天到晚满世界飞,我还在苦逼创业呢。
他说难道你心里真的没有懊恼过吗?
说句不装逼的话,在比特币这件事上,我还真没有为自己“坚持不玩”而后悔懊恼过。因为很早开始我便告诫自己,有些“快钱”实在不适合自己,不要去碰。
我有很多“怪癖”,比方说基本不看电视,不打扑克麻将,不玩筛子,不吃动物大脑,等等。
和我出去玩是件比较无聊的事情,这也不玩那也不玩,那你到底出来是干嘛的啊。所以尽管是同龄人中少数几个不秃头的,可我却成了佛系中年人的代表。
不是说我不喜欢玩,而是从来都不敢高估自己的意志力,害怕一发不可收拾之后的下场。
扑克麻将,没有金钱的“来去”打起来是无聊的。可来去多了,就会从小赌变成大赌,再从大赌走向大亏,到最后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那种人。
关于这点,我身边就有两起比较惨的事。
一个是我邻居家哥哥,很早就出门打工了,撑起了一个家,是远近的骄傲。后面还娶了好看贤惠的妻子,有了可爱的娃。只惜喜欢上了赌博,后面也不爱工作了,回来老家,天天不是赌博就是喝酒,连家人都受不了,跑到别的地方住去了。
某个深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死在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大房子里。直到近半个月后才被人发现。
另一个是我搭档的亲叔叔,也是他们老家的风云人物。巅峰时期,买了六辆拖头车跑煤炭货运,九十年代的日收入就在一两万左右。
后面同样是因为赌,所有拖头输精光,连自家小孩的学费都要跟我搭档借,越混越凄凉。
有意思的是,即便都到这境地了,还是改不了爱赌博的坏毛病。
最终还是一个也曾经深坠赌海又爬上来的人说出了真谛,他说:
当你体验过拿到一把好牌几分钟就赚一百万的感觉之后,你会觉得做任何其他事情都没意思了。
而这也正是我会在一开始就拒绝玩纸牌麻将的原因。
某种程度上比喻,这种赚快钱的感觉和吸白粉是差不多的,你一旦上瘾之后再想戒掉,已经不是只凭借意志力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了。我对自己的意志力没那么有信心,所以干脆不给自己开始的机会。
这方面我是吃过亏的,刚工作那会儿,看到同事抽烟,自己觉得好玩,也拿过来抽过几次。想着只是玩玩而已,抽过之后不再抽不就行了?
结果一抽就是十几年,中间数次想要戒烟,又被自己找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抽了回去。香烟尚且如此,何况海洛因等毒品?
关于毒品为什么有那么强的成瘾性,为什么那么难戒断,医学界是不够清楚的。后来通过大量研究,才发现和人的内部快感奖励系统有关。你吃美食、看美景,会觉得身心愉悦,是因为身体会分泌多巴胺,产生愉悦感。同样的道理,做爱之所以那么爽,是因为分泌多巴胺的量大。这就叫人体内部的快感奖励系统,它控制着我们方方面面的行为。
毒品的恐怖之处在于,它会在身体原有的快感奖励系统之外,搭建出一条快感程度达到百倍、千倍的新奖励系统,然后彻底摧毁掉原来的系统。这套新系统的唯一作用,就是鼓励你为了获得快感,去吸食更多的毒品。
说回最近很火爆的数字货币、区块链。
本质上,我认为区块链确实是一种非常有魅力的新兴技术,在未来会产生很有意思的创业形态,或许还可以创造巨大的价值。
但现在区块链在国内,更多的是被“利用”了,成为一个只要和它搭上关系就会变得火爆、可以一夜暴富的营销概念。在这个概念上再衍生出来的各类千奇百怪的数字货币和ICO,则十有八九是骗子项目。
即便比特币本身,都已经很大程度背离了中本聪当初设计的初衷,而逐渐成为一个越来越中心化,充满投机炒作的产品。
确实,任何行业都会有风口,在风口做对了事情就有可能一夜暴富。但很少风口会像数字货币这样——天天满世界乱飞探讨下一波风口在哪里。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割韭菜都已经忙不过来,谁都顾不上创造价值的所谓风口。很多人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不相信自己会是最后一波韭菜,总想先赚一波再说。
但入局之后真那么容易脱身吗?至少我已经看过太多那些早期说着赚一波就走,结果各类数字货币越卖越多,到最后连工作都辞掉的朋友了。
当你赚过数字货币的快钱之后,这世界上还能吸引你的赚钱项目已经几乎没有了。
从这点来说,这其实就是一种电子海洛因。能在跟不上改变你的大脑结构,彻底摧毁你的行为模式。
如果这种钱能一直赚下去也没问题,但我不相信任何以投机炒作为主、并不创造多少价值的东西能持续多久。
当一切回归健康的时候,数字货币、区块链都还在,但其收益率很可能让当初爱上它的人们非得感受一把“戒断”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