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之昏沉沉回到家里,他想厘清头绪来,马无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看上大嫂了,还是看上屏儿了。就好像沈副官说的,他也是在社会上跟各色人等打交道的,这些潜台词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想不通两个女眷什么时候沾惹上了这个军匪。
夜风吹过墨黑的云落下几滴过境的雨水,叶子打湿了泛着绿色的光泽。楚代理发现后花园的荷花结了花苞,坐在亭子里欣赏着雨后的园子。
程太太一直守在屋子里,信之用过晚饭过来。
“母亲,父亲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刚喂了口药,能咽下去。”
“有个事情我想问下。”
信之往外厅走,程太太跟在后面。
“什么事情!还要出来说。”
“我怕父亲听到不好。”
程太太听了心一沉,脸色都变了,她猜不到还会出什么事情。
“母亲,大嫂和屏儿谁见过马无疆,你知不知道。”
“问这个干么,美丽也就是去看看戏,其他地方她也不常去的,屏儿也差不多,开春在茶园帮忙,也没去过哪里啊。”
“这就奇怪了,下午在路上遇到他,好像跟两位嫂子有过交道一样。”信之有些不敢说。
“什么事情,马无疆又打什么主意了,对了,他还说跟商会要军饷的,你知不知道。”
“这事情知道,我们跟梅会长商量好了。”信之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怎么话说一半啊,马无疆跟你说的什么。”
“这话有点难开口,可是父亲病倒了,我也只能跟母亲您说了,”信之只有跟母亲商量着办了,“马无疆说他们的师长好女人,说看中了大哥的女人,就是不知道看中的是谁,说要领走一个,大哥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什么!”程太太吃了一惊,美丽和屏儿都是有孕在身的人,这不是逼人去死么。“他知道她们怀孕了么。”
“好像没有,我觉得可能是马无疆看上谁了,然后弄出这场事情来,那个师长并不在徽城,也没来过徽城,怎么会知道大嫂和屏儿的,还有如果马无疆真的是看上谁了,我们弄的假的都不行,就像他说的,师长好色,我们可以弄个绝色的过去,但是就怕是他假借师长的名义,就不好糊弄了。”
“拿你的意思是美丽和屏儿都得被领走一个么!”程太太的心突突的跳着。
“一步步想来,最后的结果应该是这样的。”信之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看中的是谁。”
“安之知不知道。”
“还没有和大哥说,大哥叫别管他的事了,”信之有点沮丧,“如果马无疆的目标是女人,就是大哥去了军营,他还会想出其他的法子来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美丽和屏儿都怀着我们程家的骨肉啊,这不是往绝路上逼人么。”程太太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又不放心在内厢昏睡的程老爷,回身看看屋内,没有动静,从又出来。
“我也在愁,这事我们该探谁的口气,确定了是谁也好有应对的办法。”
“我去问问美丽,只是屏儿那边谁去问。”
“算了,还是我去跟马无疆打听吧,问了大嫂回头她心里不舒服。”信之思量了会儿,“家里的人都不能说,就我们知道,吴妈那边也别说。”信之担心母亲跟吴妈闲聊,说出来都是丑事。
程太太应着,眉头都揪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