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如此不可」--山田洋次
甲贺市·信乐
信乐是日本著名的六大古窑之一,当地以黏土烧制作生活用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绳文时代,不过今天我们所说的信乐烧,多是指自十二世纪末开始制作的材质较为坚硬的器物,而到了一九五零年代,又因为制作狸猫而广被日本大众认知。制作信乐烧时不会采用任何釉药,器物上的铁红是火焰给它们染上的色彩,淡黄暗绿等的颜色,则是披着薪灰以后,落在身上的自然釉。用色与光泽都不由人,浑然天成,受茶人千利休赞颂后,渐受陶艺爱好者注目。
Slipware是指以化妆土绘上图案的陶器,在塑了形的黏土,浇上白色、棕色、或黑色的化妆土,然后用各种工具勾出图案,说起来其实有点像给拿铁咖啡拉花。因为化妆土就只有白、棕、黑灯色彩,造出来陶器也格外简朴。
在山田先生的工房里,能找到一些简陋工具--罐头的罐子上开了个洞,插上一只吸管,用胶纸简单地黏在一起。这些工具是山田先生特为自制的,用来制造自己的Slipware。以罐子做笔,化妆土作墨,在压成平面的陶板上画,「落笔」重一点的,笔触特别粗,轻一点的则成细线,看似轻易,却很难控制。图案画好了,待陶土稍干后,才用模具塑形。没有替器物造高台,他为了避免烧成的过程中釉药黏着电窑,他在器物底部垫把米,烧制完成后,米的形状烙在器物底部,也是一种风雅。
山田先生自言最初时急于有自己的风格,造出来的作品质地非常粗糙,且十分厚重,单看作品的话,难以理解其用途,他后来才明白到,这些东西根本不合现今时代的。「现在人多住在公寓里,空间小了,而且选择餐具的多是女性,需要轻巧一点的东西。另外,我发现必须减去个人主张,才能做出更易于理解的好作品来。」山田先生为作品减重,平滑了表面也使它们便于清洗。他也减去了自我主张,削去了作品最初的迫人力量,造出较亲切的作品,并得到广大的认同。最初为了寻找属于自己的场所而开展了陶艺,最终却领悟到要造出好的陶艺,必须放下自己。「然而,若只注重使用者的想法,做出来的作品会很沉闷,必须取得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