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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的就是姜某人。自从那日得知袁囡单身之后，每天早晨车接车送，括弧，还是他那辆自行车。捎带着早餐，旁敲侧击的搜罗袁囡喜欢的食物，装作很巧的正好带来作为午餐，事后当然是进了袁囡的肚子里。毕竟袁囡绝对不是个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她要是放在古代绝对的强盗出身，要不然就是公子哥，专门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那种。

       袁囡眼睁睁地看着姜黎对自己嘘寒问暖，把所有的活儿的拦在自己怀里，袁囡的上班时间可以归结为“斗地主”，姜黎的上班时间可以归结为“团团转”。却也让姜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晴天霹了个雳。

       袁囡是有男朋友的。

       星期五的晚上，姜黎照旧等着袁囡一起下班，袁囡却慢吞吞地收拾东西，还说今天有事让姜黎先走，姜黎就说我把你送到目的地就走。不过就是姜黎去个洗手间一转头的功夫，袁囡就不见了。姜黎追到楼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袁囡和一个男人拥吻，上车，不留纤尘。

      姜黎去取车子的时候恨不得抽车子两巴掌，对着他的破驴就开始念叨：“人一姑娘长得漂亮了，你就屁颠屁颠地要去载人家！就你这穷酸样儿，挤个公交都比骑你强，何况人家的备胎是大众。你看你平时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地。净整这没着没落、丢人现眼的破事儿！”说着说着就没底气了，拍拍车座，像看着自己孩子似地，骑上它，抓好把手，绝尘而去。

      姜黎斜眼偷偷看了看邻桌袁囡，来这个公司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袁囡和姜黎从那个周五之后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死一般的寂静。姜黎是真心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明明是袁囡骗了他，明明姜黎才是受害者。姜黎还想着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大不了点头之交，是不是？可是袁囡压根儿没把姜黎当回事儿，姜黎不吱声，袁囡就当身边坐着的是一团空气，还是臭气，所以有多远躲多远。

       要说袁囡对于姜黎也不是只有伤害或者百无一用。姜黎在帮袁囡处理文件的这些日子学到了很多，至少做事效率可堪比两个普通员工。姜黎在学校就是优等生，举一反三的事儿做得很顺手，还投机取巧地向公司投了两个以前在大学时做得市场策划案，一不小心还成了没有头衔的助理。

       以前姜黎不懂，自从当了项目负责助理之后才发现，最大的是负责人，最累的却是助理。统筹完所有组员的创意，反复检查后交给负责人，负责人三言两语就可以驳回他的策划，然后再修改，再找组员。负责人嘴里的“OK”都能让姜黎醉生梦死，姜黎拿回提案只能自己在慢慢核对，再布置给组员。姜黎私底下窃以为其实负责人压根儿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负责人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下属一次通过，所以要不停挑刺。

      姜黎累死累活工作的结果就是生物钟彻底颠倒了。白天趴在办公桌上和周公下棋，晚上猴精一样蹲在电脑前修改提案。“忽如一夜春风来”，姜黎神游太空时，一双手如春风般拍了拍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一个黑影晃动。不管！继续拍，姜黎转头继续睡，低吼“别推我。”直到那句：“姜黎！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想不想要了？”姜黎才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直勾勾的望着拍他的人。

      “孟总…呵呵…”姜黎点忒背了，懒觉居然还赶上了领导来审查工作的时候。姜黎就站在那里接受所有领导和同志的注目礼。“十分钟以后找我述职。”孟菲面露不悦。

     姜黎战战兢兢去找孟菲的时候，心里还在小小的责怪袁囡。你说闹别扭也不至于领导视察这时候不提醒我一下啊。人民内部矛盾可以待会儿解决么，毕竟首要的是合力对外嘛。叹口气，继续想，难不成我出这么大的丑你就开心了？亏我一颗真挚的狼子野心还都扑你身上了。转念又想，或许在袁囡眼里你也就是一普通同事……

      “孟总。”

      “坐吧。”虽然姜黎得到了孟菲的许可可以坐下，但姜黎还是忐忑地只敢站在门口杵着。

      “开始吧。”

      姜黎拿出自己这两个月的策划案，通过对公司深入浅出的简析顺便还立足现在，展望了下未来。站在舞台上的姜黎从来都是侃侃而谈，自信和儒雅的气质似乎与生俱来，很容易让人信服。

      “不错。”孟菲轻轻拍掌。

      姜黎终于又看到孟菲露出清水出芙蓉的笑容，还多了句夸赞。“嘘……”的一声，姜黎歇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他小人得志的窝囊样儿。

      “戒骄戒躁。”孟菲年龄不大，但是说的话却让人很容易信服。“好好做！”姜黎临出门时，孟菲在姜黎身后说。姜黎回身要表示谢意时，孟菲又像是从未说过什么似地，端坐在位置上整理手中的文件。姜黎讪讪关门离开。这是孟菲第二次用这三个字来鼓励姜黎了。能和孟菲单独交流让姜黎莫名一阵兴奋，兴冲冲地重回自己的办公桌。见到袁囡一副不屑的样子，心情莫名其妙从云霄跌到了谷底。

      “孟总和你说什么了，这么开心？”漠不关心的语气。

      “啊？”是姜黎听错了么？袁囡居然主动搭理自己了。

      “听不清啊？那算了。”袁囡又摆谱，扭过头喝咖啡看文件。

      “呵呵，”姜黎干笑，“我那天看见你你和你男朋友了。”

      袁囡抬头看姜黎，表情有点儿不自然，低头轻声“哦”，又轻不可闻的说，“对不起。”姜黎到底是个闷葫芦，就算自己的喜欢都被人瞧出来了，仍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哈哈，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