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恋过吗?你是不是有过那种“在黑压压的出操队伍中,垫着脚寻找某个人的背影”的心情?你有没有刻意打听过某个人上学的路径,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去“制造”一场偶遇?你会不会忍不住关注某个人的一举一动,却在你们眼神即将对视的那瞬间心虚地把自己的视线快速挪开?你有没有一些时刻,变得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在和别人对话,却忍不住提高声线,忍不住变得浮夸而激动,为的却是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你会不会一下子突然又很讨厌这样的自己,然后在往后的几天里逼迫自己刻意去冷淡那个人?
你的微信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每条消息都需要小心斟酌,反复修改,才敢战战兢兢地发出去?倘若这个人五分钟没有回复消息,你会不会烦躁地删掉对话框,以防自己陷入等待的焦虑?你会不会明明已经屏蔽了对方的朋友圈来克制自己的想念,却依旧忍不住反复点开ta的朋友圈生怕漏下任何一点ta的近况? 而你微博经常访问列表的第一个人,又是谁呢?
我们都曾暗恋过某人,甚至我们生命中大多数的恋爱都是以暗恋的方式发生的。在一些正常的恋爱关系中,我们或许还是新手,可面对暗恋,我们却早已驾轻就熟。 暗恋一开始总是很卑微的。喜欢ta的心情像是做错了一件事,像是在妄想一件事,像是在偷一样不属于自己,也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愧疚,会羞耻,会害怕,会小心翼翼,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比起怕对方不喜欢自己,更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喜欢,更怕自己的喜欢变成对对方的打扰。于是,只能如履薄冰地捧着一颗火热却左右摇摆的心,把那份无法消解的爱化成长久凝视某人背影的目光,化成旁人看不懂的深夜朋友圈状态,化成明明有主却要假装无主的情话,也化成封存在自己心里最不能启齿的秘密。
有句话叫做,“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因为有爱所以有了忧愁,因为有爱所以有了恐惧。你为那个人正经历着如同过山车般起伏的心情呢,但你的恐惧,你的担忧,你转瞬即逝的喜悦和你绵长恒久的不安,对方却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对方不知道你看起来随意无比的装扮其实是你在衣柜前试了十几身,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的成果。对方不知道你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神情下其实是每分钟将近两百下的心跳。对方不知道你发过来的每条“看似普通”的消息,其实都经历过长达几小时的纠结,以及和朋友翻来覆去的讨论。对方不知道那条假装是群发的节日祝福语,其实只有一个人收到了而已。对方以为那些你没有点赞评论的状态,只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或者无心关而已,殊不知你是因为“过分关注“才让自己小心翼翼地绕开。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就是暗恋的一开始,敏感,脆弱,胆小,怯懦,可渐渐地,暗恋久了,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放久了,这个人就会在自己心上长出根来。渐渐地,暗恋变成了一种常态,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候,甚至连你自己都快要忘了,原来自己还爱着这个人这个时候的暗恋是一种自洽的状态。
暗恋不再让你觉得纠结,觉得羞耻,觉得见不得光。你慢慢意识到,原来暗恋也是一件很美好,很舒服的事情。尽管你还是爱ta,可你依旧不会想要表白,“爱一个人”和“跟一个人在一起”,很多时候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你会觉得,像这样静静爱着一个人,时不时收到一两句关于ta的消息,知道ta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生活得很美满顺利就已经足够了。尽管你还是爱ta,但同时,也会记得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你的爱会越变越开阔,慢慢地,你会从喜欢“这个人”变成了喜欢“喜欢这个人的感觉“,到最后,变成了喜欢“喜欢着这个人的自己”。你会为了那个遥远的人而努力,努力成长,努力变得更好。
你会感激ta,因为ta,你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勇敢,自己居然可以勇敢这么久。你会感激ta,因为ta,就连世界都显得不那么糟糕。在我看来,暗恋也是一种完整的恋爱。尽管在这场你从未知晓的恋情里,我独自承受了所有的甜蜜与伤感,独自承受了所有的悸动与失落,独自目睹了我们间所有的相逢与别离,可至少我的体验是完整的。因为我在这场暗恋中已经交付了全部,所以它对我而言就是一场圆融而完整的恋爱。
暗恋过的人就像我们心里那瓶从未被开封过的汽水,我们守口如瓶,把那些隐秘的爱都化成了永远不会逃走的小气泡。我们望着暗恋对象,就像是人类望着月亮,光洁而通透的月亮啊,我没有任何靠近你的欲望,像这样遥远而平静地爱着你,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