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早上那一出让她学乖了吧,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办公司里也不闹腾了。
至于在做什么,箫琪其实并不关心,现在的她,也并不指望工作上她能帮上什么忙,只要不要再添乱便好了。
到了饭点,箫琪拎着提前定好的便当来找尚景雅。
其实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竟想着帮她也定了一份。
一推开门,发现她枕着一本漫画书,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
而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一看就是没动过的。
敢情刚刚敲了半天门没反应,原来是躲这睡着了。
箫琪悄悄地走近她。
她睡着的样子很可爱,不似从前那般疏远,也不似现在这样骄横跋扈,嘴角挂着一丝笑,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
箫琪想起上一次见到她的睡脸还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那是他们结婚没多久的事。
她力排众议,强行收购了箫氏公司。
虽然很不乐意自己的公司被收购,但箫琪也很清楚,被收购是箫氏目前为止唯一的活路了。
但对于尚家来说却并非如此。
箫氏亏损得太大了,想要弥补这个空缺,就得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稍有不慎,尚家也会被拉下水。即使尚氏公司实力雄厚,不至于破产,但也会元气大伤。
利益挂钩之下,尚氏董事会那群人精自然是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的。
她忙着收购箫氏的同时,每天还要应付董事会的讨伐。这个世上多了是看她笑话,等她从高处掉下来的人。
旁人都为她捏把汗时,她却像个没事人般不慌不忙,无论顶着多大的压力,都不曾流露出半分狼狈。每天依然光鲜靓丽地出现在公司。
不出一个月,一份完整的收购计划书摆在董事会面前,成功堵住了董事会的嘴。箫氏的收购无疑是成功的。
公司的员工都兴奋欢呼,嚷嚷着要庆祝时,唯独她不见了踪影。
他估摸着她应该在办公室。
寻去时却发现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就是现在这般姿势,却深锁着眉头的,仿佛有着数不尽的忧心事。
那是她失忆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看到她的睡颜。
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不听话地散落,遮住了脸,箫琪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帮她撩起,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定格住的手。箫气尴尬地僵在那,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她却像忽然清醒了一般,边迅速后退边道:
“我没睡啊,我就是处理文件累了,趴一会。”
箫琪撇了一眼文件山,没有揭穿她,将订的餐放到她面前“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处理文件”他特地强调了“处理”两个字,然后成功地看到她脸上明显心虚的表情。他心情愉快地扬了扬嘴角。
“你和典范怎么结的婚?你追的她?”尚景雅咬着排骨,含糊不清地问道。
她喜欢把失忆前的自己叫做典范。
“你们都说她漂亮,高贵优雅,这不就是典范嘛”她是这样解释的。“典范”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贬义意味—她似乎很不屑。
可事实上,她和她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成长阶段。
“你和我是契约婚姻,没有爱情。”
“哦”她抬起头,同情地看着他“那就是典范看上你了,强抢民男了呗”
“强抢这词用得不错”他大方承认“不过,没有看上过。”
“她爱的是别人”
“哦”也许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尚景雅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老老实实地端起桌子上的汤,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现在的尚景雅虽然一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但毕竟是富家小姐出身的,吃东西的样子很文雅,很让人赏心悦目。与她混世魔王的性格倒是很不相符。
“大叔,我下午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下午就不在公司了”吃饱喝足了,尚景雅拿起纸巾悠悠地擦了擦嘴,神秘兮兮地凑近他“我去办点事,很重要!”
她应该去找冯戊了。他猜测道。
箫琪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三个月前他站在楼上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叫冯戊的男人呆呆地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尚景雅很久很久,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公主抱抱起她。
她睡着了,依在他的怀里很乖巧,头轻轻地靠在冯戊的胸膛——那是个绝对信赖的姿势。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知道,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冯戊了。
冯戊抱着她,低头走得很慢,视线不曾离开过她的脸。就像对待一块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当他从冯戊怀里接过她的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也能感觉到冯戊有多么不舍。
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冯戊爱她。
“谢谢你将我的妻子送回来”箫琪刻意加上“妻子”二字,提醒冯戊尚景雅是已婚人士。
冯戊的脸变得苍白,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不用客气,我和雅雅是多年的好朋友了,照顾她是应该的。”说完便匆忙离去。
冯戊走后,他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结婚三年了,他还是头一次与她这么亲近 ,还是因为她喝醉了。
他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抱回房,叫来吴嫂帮她换衣服。
他则回到客厅,把所有灯都关了,坐在沙发上,思考他们的这段婚姻。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有名无实。
人前,他们是模范夫妻,相敬如宾,人后,他们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不仅各有各的卧室,私底下也甚少交流,见了面也不过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他是始终不懂她的。深爱着冯戊,却又要嫁给他,让他充当他和她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