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哥哥当了国君
鲁桓公姓姬,名允 (或名轨),生于约公元前731年,死于约公元前694年。算来,没活到40岁就死了,在位18年。说到鲁桓公,就不得不提他怎样成为鲁国国君的。他的父亲是鲁惠公,鲁国的第十三代国君,周文王的第八世孙,周公姬旦的嫡系后裔。
鲁惠公的原配夫人名叫孟子,切记,不是那个儒家的代表人物亚圣孟子啊。话说,孟子不幸早夭,也没留下什么嫡长子。于是,姬允的母亲仲子被扶了正,姬允成了嫡长子,也就是正室夫人生的儿子。
顺带说一句,孟子、仲子都是排行。所谓伯仲叔季,或者孟仲叔季,其实就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排序。比如我们熟知的孟姜女,并不姓孟,而是姜家的长女。再比如昨天文章里引用的“彼美孟姜”,就是夸赞齐国姜姓的长公主,也就是齐宣姜。
按照立嫡不立长的传统,鲁惠公封姬允为鲁国的太子,一心要让他成为鲁国的第十四代国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公元前723年,鲁惠公当政四十六年后逝世了,姬允才8岁。臣子们一合计,拥立了鲁惠公的庶长子,也就是侧室声子所生的长公子姬息姑。
次年,也就是公元前722年,改年号为隐公元年。孔子编撰的《春秋》,就起自鲁隐公元年。《春秋》本就建立在鲁国国史的基础之上,依照鲁国纪年记录各国大事。鲁隐公的纪年年号,因为在书中被提及而被文史爱好者而熟知。
2.羽父封了太宰
公元前712年,也就是隐公在位约十年时,姬允已经18岁了,眼看着可以继承君位了。有一些政治投机商开始蠢蠢欲动。他们的代表就是鲁国的公子姬翚,算是皇亲国戚,大家尊敬他,以字相称,人人叫他公子羽父。为了当上太宰,羽父动起了歪脑筋。
羽父先跑到鲁隐公那里,撺掇着隐公除掉姬允,好传位给自己的子孙。不想鲁隐公当场斥责了他,声称马上要让位给姬允。羽父担心将来姬允知道了隐情,会杀掉自己,索性跑去姬允那里大肆造谣。说什么鲁隐公怕姬允争位,意图要加害姬允。姬允信以为真,和羽父定下计谋。
鲁隐公按例到城外祭拜,照旧住在寪大夫家。不想,羽父早就派了勇士,预先潜入寪大夫府中当差。等到夜深人静,隐公还在梦中,便一刀结果了性命。姬允如愿当了国君,羽父被封为太宰,无辜的寪氏当了替罪羊,判了个杀君之罪。
尽管姬允没有亲自动手,但实实在在参与策划了这件事情。事后不但没有追查真凶,反而妄杀忠良,提拔了奸佞小人。俗话说,一字春秋。《春秋》惜墨如金,字字寓褒贬。在《春秋》里,只记载了“公薨”二字,而没有按惯例记载“葬隐公”。
《左传》解释说,是因为“未成丧也”,也就是没有按照国君的礼仪安葬鲁隐公。鲁桓公显然对于鲁隐公心存芥蒂,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自然引起大家的腹诽。
3.隐公咎由自取
鲁隐公其实是姬息姑死后的谥号,也就是说在他生前并没有这个称呼。只是因为我们更熟悉这些古人的谥号,为了行文方便和沟通顺畅,也就直呼其谥号。
比如,我在以前文章中提到的汉武帝、卫庄公、齐庄姜、卫宣公、齐宣姜、鲁桓公、齐文姜,都是在他们死后,盖棺定论,给予的一个评价性的称号,或褒或贬。
早在西周时期,谥号制度已经形成。春秋战国时期,周王室和各个诸侯国广泛推行谥法制度,天子、诸侯、大臣、后妃、夫人等有地位的人死后,都会给予一个谥号。
秦始皇称皇帝后,认为谥号就是“子议父、臣议君”,大笔一挥废除了。但是,西汉建立之后,谥号制度再次通行。除了官谥,还有私谥。称呼"谥号"成为一种尊称,比如曾文正(曾国藩)、岳武穆(岳飞),再比如陶靖节(陶渊明)。
说了一大堆,书归正传,鲁隐公的谥号是怎么评定的呢?按照谥法:“不尸其位曰隐”。事实上,这个鲁隐公在孔子看来很有点不着调。他在位第五年春天,就不顾大臣臧僖伯的规劝,不辞辛苦地跑到鲁国的边境,也就是棠地看人家捕鱼,这热闹凑的。孔夫子也不客气,提笔写道,“公矢鱼于棠” 。
这一年秋天,鲁隐公又闹了一出,在鲁太子亲娘,也就是鲁桓公母亲陵寝落成仪式上,跳了六佾之舞。按照礼法,鲁隐公只是在摄政,陵墓里葬的也不是他的亲妈,轮不到他来主持。
其次,天子八佾,三公六佾,诸侯四佾,士大夫二佾,鲁隐公只是诸侯,显然僭越了礼数。这也就是孔子最讨厌的八佾舞于庭的先声,熟悉《论语》的人应该记得那句声泪俱下的控诉,“是可忍,孰不可忍”。
总之,鲁隐公是好人,但着实也不是什么明君。虽然没什么大过错,但的确也没什么大功劳。甚至很多人认为鲁隐公的死是咎由自取,清朝的高士奇在《左传纪事本末》一书中指出:鲁隐公的过错,不在于不够心狠手辣,一心想着要让位给自己的弟弟姬允。而在于他想让位,却没有考虑周全。
他的爸爸鲁惠公去世的时候,太子姬允虽然还小,也有8岁了。鲁隐公根本不该当什么国君,而应该效仿周公辅佐成王的故事,“抱负以临群臣,听国政”。这样,姬息姑自己代理国相,也就名正言顺了。
一干小人,也无从找茬挑刺了,更不会有奸臣妄自揣度挑事了。事实上,鲁隐公自己多少也有些贪恋国君的位置,即使总把退隐放在嘴上,也很难让太子安心。再加上政治能力不足,根本约束不了有野心的臣子,最终酿成惨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