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于一九九零年代末英国乡间的海尔森,一所把画画作为重点技能培养的学校。凯西,露丝和汤米在阳光的沐浴下过着他们青涩的少年时光。很唯美的画面,典雅的英伦风格,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早晨起床后的一杯牛奶,课堂上唱的校歌,不许吸烟和严禁打架的校规。一切都在向着一个怀旧青春文艺片的节奏发展。汤米画的像老鼠的大象,凯西和露丝的友情,凯西和汤米之间渐生的情愫,露西老师对汤米的鼓励。都给整部影片压抑的灰色色调带去了很多温馨的时刻。
当越来越多的破绽随着迷离忧伤的配乐出现,整个故事开始变成一个扣人心弦的谜题,让你一边害怕一边忍不住去解开它:孩子们永远灰色调的校服,绑在手腕上的身份识别链,海滩边搁浅的破船,那扇严禁走出的校门,凯西脸上受伤时校医们机械般地问答,露西老师忧郁的眼神。直到送玩具的卡车来到了学校,孩子们兴奋的表情和摆满课桌的残破不堪的玩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凯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室外的椅子上,不争也不抢。她的眼神很聪慧,身上始终有一种安静又从容的气质,仿佛能隔着屏幕抚慰你的忧伤。汤米来到她的身边,手中紧握着一盘磁带送给她,凯西回给他温柔的一吻。
凯西回到宿色,磁带里放出的正好是《kiss me》这首歌。电影的配乐出自大师瑞秋波特曼,音乐的魅力让整个电影的宿命感体现的淋漓尽致。凯西仰着头满脸陶醉地哼唱,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这是整个影片最温暖的时刻,露丝在宿舍门口的窥视预示着整个故事的急转直下。她们从露西老师的口中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们是没有未来的孩子,是克隆人。海尔森的终极目标是将他们培养成器官捐献者,他们必须无私地奉献自己的一切,直到年轻的生命之花凋零。这个答案猝不及防,往所有人的心口上开了一枪。
在18岁之际,他们得以走出海尔森,去了另外的寄宿学校等待捐赠。黯然的命运如影随形,没有希望的人生该怎么活着?我们也想和长大后的他们一起去寻找答案。长大后的三个演员和小时候气质很像,扮演露丝的是文艺女神凯拉·奈特莉。凯瑞·穆丽根为人熟知的角色是《成长教育》里的精灵少女,她本人的气质和凯西这个角色融合的很好。安德鲁·加菲尔德身上始终有种纯真又迷茫的少年感。长大后成为情侣的是汤米和露丝,尽管露丝知道汤米爱的是凯西。在等待死亡的人生里。爱情似乎成了活下去的最大支撑,死和孤独地等死,哪个更让人绝望?
他们想找到自己的受捐者,想知道自己的生命和那些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人生都那么短暂,是不是很多人都觉得活不够。其中有一个细节,当他们外出去看露丝的受捐者时,在咖啡馆他们发现自己不会点餐。他们之前在学校里经过无数次的训练。可当他们面对真实的场景时还是会手足无措。这个细节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和冷漠。凯西后来申请成了看护者,她比别人更早地接受了命运,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能胜任看护者的职责,那需要一颗坚强而冷漠的心,年复一年地面对捐献者的死亡,面对自己迟早也要面对的结局。
随着凯西的离开,露丝和汤米也分手了,或许因为早知结局,汤米和凯茜没有尝试着再去寻找彼此,他们都知道太美好的东西最好不去拥有,拦在他们中间的并不是露丝而是那没有未来的未来,于是他们只是安静地把彼此放到心最深处,连思念也一并埋葬。
再一次相遇,露丝和汤米都经历过了几次捐赠。在凯西和汤米终于能够正视彼此的心意之后,他们所渴求的一切就是能多活几年,不是一辈子,不是长生不死,都不是,只要那么几年。他们带着自己画的最好的画找到了当年帮海尔森开过画展的女士。因为有人曾说过,只要能证明两个克隆人真心相爱,就能延缓捐献的时间。
他们觉得画画是他们唯一学过能证明自己灵魂美好的事。灵魂美好的人才能拥有爱情,而不仅仅是个任人予取予求的生命体。他们又从新燃起了希望。可那残忍的答案击碎了他们所有卑微的渴求和残存的希望:开画廊不是为了证明他们的灵魂是否美好,只是为了看看他们是不是有灵魂。而不管有没有灵魂,他们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等着被捐献,没有人能打破这个规则。
在汤米绝望的嘶吼之后,在凯西对着一片原野静静流泪之后,一切还是继续进行着。最后,在汤米的第三次手术中,凯西在观察窗外静静的看着她这一生唯一的恋人,汤米在麻药后闭上了眼睛。他的人生就这样走到了终结。
“我告诉自己,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而我等的够久,远方的地平线就会出现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清晰,直至我认出那是汤米,他会挥手,或许还会喊我……”凯茜站在黄昏的风里眺望着远方,这是她最后一个想往, 也可能是平生唯一一个想往。
世上所有的生命是否真的有所不同,每个人都有终结之日。也许我们都只关注自己的遭遇,不了解自己的索取对别人意味着什么。电影之外的我们似乎也应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