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寂静的春天没有那么早到来,而是现在才有人提出这样的一个名词;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罗马俱乐部,没有绿党,没有增长的极限的存在;试想一下,时间还停留在印第安人和欧洲人之间博弈着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土地领主的年代。试想一下,这一切延续到了现在,我们的生态系统又该是何种景象呢?一切都没有办法假想,哪怕是一个假说都应该有理有据地扎根于当下。
“生物灭绝”的概念直到十八世纪才被提出来,在这之前没有人认识到这种情况的存在。我们不能说他们的嗅觉不够敏锐,没有办法触摸到惊心动魄的死亡。当我们意识到这些东西的存在的时候,原有的生物却在慢慢地离我们而去。生物之间原有的系统平衡因为某种生物的强大力量的介入导致瞬间的灭绝。那时候没有人认识到,也没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语。我们还存在于相信肉弱强食不过是最为寻常的常识,而人类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掌控这一切。是的,我们这么认为,我们也这么做了。为了一个标本,我们可以将它们杀死,然后,只能够在收藏馆中看到它们生前的模样,却无法再听到它们的叫声。
《大灭绝时代》一书的英文直译应该为《第六次灭绝》,在先前的五次的灭绝中,其中的奥秘我们已经很难复原,不管是因为灾难还是其他,我们只能对遥远的年代来猜测,根据那些经久不灭的痕迹。而面对第六次的灭绝,人类终于可以亲身经历一次了,而且成为了其中最为重要的力量。
让我们回到那个年代吧,那些没有生物是否会灭绝的概念,人口不断迁徙的年代。人类带着生物到处寻求新大陆,生物来到一个新的根据地,将自己的天敌甩在身后,在新的领地成为了新的霸主。真菌同样在如此的情况下来到新大陆,美洲的蝙蝠就这样濒临灭绝。这一切的灭绝,似乎都是没有预期,也没有预谋,却就这么发生了。人类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杀手”。
然而,与作为桥梁将生物带离生命圈的角色不一样,工业革命开始之后,人类“主动”成为了“杀手”。也许这是一个无法避开的年代,似乎所有的灾祸都源自欧洲的蒸汽机和北美的电力。随着经济的推进,对资源的掠夺,越来越多的生物成为了人类所谓“进步”的亡灵。祈祷吧,哀怜吧,可是它们从此不再复活。
和所有的理念一样,一开始的时候总是饱受质疑。生物灭绝理念也是如此。或许我们现在比较熟悉的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而诸如拉马克等人关于进化的思想我们却不那么熟悉,甚至根本不知道,主要还是因为严复一译本《天演论》。对生物的感知却是从人类自身的感知开始,这多少让呼唤要人与自然和平共处的我们感到羞愧。我们不曾主动去看到它们的处境,我们看到的是,人类内部的混乱,引向了动物世界的混乱,最后我们也将在如此的灭绝时代中走向终结。《大灭绝时代》并没有说人类未来将会如何,其实多少已经隐藏其中,生物系统的破坏,只有一种结局。
生物的漫长的发展,在我们主宰的世纪中迎来了短暂的灭绝,就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的东西似乎都结束了,没有回声。我们望着那些化石,透过我们的技术来将他们的原本还原,将它们的环境复原,甚至为它们写下最为忧伤的悼念词。一切却于事无补,因为离开的不会回来,死去的,无法复活。与生物界的动植物一样,我们人类社会则是在经历着最为短暂更迭,我们陷入了科技社会中最为繁荣的年代,那些年的泡沫离我们远去,我们在享受这一切的美好。灭绝,距离我们多少还是那么遥远。我们所呼喊的不再是和平共处,而是挽救的时候,或许我们所能想到的是:嘿,恐龙不是还活着么?侏罗纪就在电影里,它从来都没有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