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一篇命题作文。二美说,希望我写一篇写作总结。
于是我又一次茫然无措了。
参加好报写作群不满三期,对我来说,写作刚刚开始,何来总结啊?
可二美就是二美,她总是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扬起小鞭子,同时飞起一脚……
把你踢下水。
1.为什么写作
2.写作坚持了多久?写的啥?有啥收获?
3.是否会坚持写下去?
这是某美给的提纲。
你以为我会按她的提纲写吗?
那你就猜对了。
为什么写作。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自己好多次。
我能说为了把会员福利用完吗?
好像不是很高大上。
最初参加写作群,是2016年初。那时好报写作群刚刚开始运营,我参加的是第二期。
记得还颇思量了几天,才最后下了决心,还挺激动的。
隐约记起一篇文章,有人追问喜马拉雅山的攀登者,为什么要去登山?结论是,因为山在那里。
写作对于我,可能有差不多的意义。
它就是那么自然的一件事,因为文字在那里,因为我可以,因为我有话要说。
参加了一期写作群,因为工作忙,每天晚上赶着12点前交稿,第二天要四五点起床准备上班,累到崩溃,于是没有继续参加。同时参加的画画群,我留了下来。
我是超级懒人加重症拖延症,就需要被踢屁股的那种。
一直计划的个人写作公众号,很乖地呆在计划中。
再开始写东西,真的是因为会员权限要到期了,怕失去二美的小鞭子。
Deadline是个好东西,这次我坚持了两期。并且还会继续参加下一期。17期结束前夕,我终于改好了一篇文章《解决婚姻问题,你还在用“告状式”么》,在简书上投稿。
这篇文章有感于人们处理婚姻矛盾的退行性方式,提出了现象,分析了原因,也给出了建议。
没想到,文章被四个专栏收入。
对我,是个不小的鼓励。
贪恋二美(其实现在是二妹)的小鞭子,我接着参加18期。
陆续写了:《我的外公脾气大》,《土炕上的欢乐时光》,剧评《贺涵&唐晶:如何不动声色结束你厌倦的关系,还让对方心存愧疚》,《我的前半生|凌玲:最厉害的小三,不是性感妖娆,而是情商很高》,杂文《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我们可以“不要脸”吗?》。
这些在简书上的投稿,基本上至少五投三中,有两篇被推荐到首页。
真的是蜗牛一样的写作速度,完美主义的倾向,让我总是不停修改。效率低,不高产。两期也才写了不足三万字。
收获当然是有的。
首先当然是文字的驾驭上,越来越得心应手。好像跟失散多年的坐骑重聚,刚开始还要重新磨合一下,之后就越来越默契,可以日行千里了。
并且,越写越放松。放松的感觉很好。
我最大的一个发现,是“动手写”这个动作,对思维的反作用,远远超乎我的预期。
很多并不清晰的想法,随着写作的进行,会慢慢清晰起来。也可能你开始写的时候,你能想到的是地下二层,动手之后,你能挖掘到地下四层、五层,而那里或许就有一座宝藏。
所以我也慢慢从原来那种一定要先架构好,确定好“中心思想”,打很多腹稿……的不自信模式中走出,有个差不多的想法就开始动手了。
因为我知道了,很多东西,我的指尖会给我。在写作中,指尖是我的第二大脑。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个巨大的“垃圾桶”,不碰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那么多的东西,还可能会掏到宝藏呢!
在我写了六七篇文章,投稿也有了很正向的反馈后,我把《我的外公脾气大》这篇文章分享到朋友圈,是想给亲人们看一看,因为外公是我们共同的长辈。
没想到,一向因为我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回到老家、一直没有任何行动而对我无比愤怒,经常对我冷言冷语讽刺挖苦的大姐,也把这篇文章分享到亲戚群里,说“这是**的作品”,并且给我打赏。
二姐的反应更出乎我的意料。她把我发在简书上的文章,全部分享到她的朋友圈,惊讶地评论说“居然自己偷偷写了这么多”,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赞赏。
那篇写外公的文章,让久已疏远的表哥表姐和舅舅们,深受感动,纷纷给我点赞打赏,文中描写的旧日时光,让我们又有了交流的契机。
受到鼓励,我又在朋友圈分享了两篇文章。亲人朋友们纷纷打赏,另有写作群的小伙伴和陌生读者的一些打赏,还收获了一些赞和关注。
虽然不多,但这些鼓励让我很开心,很感激。
给简书“婚姻育儿”专栏投过几次稿子都通过了,还得到编辑邀请,进入他们专栏的写作群。
所有这些肯定,都是始料未及。
让我看到了文字的力量,行动的力量,也让沉浸在抑郁中的我,更自信,更清楚今后的方向。
还会继续写作吗?
我并没有那么肯定。因为我是个超级斜杠啊,同时也喜欢画画,也想开电台,也要大量阅读,还得忙于生计。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不知道如果时间让我只能选择一样,我该作何选择。
我只知道,在我的写作计划表上,排列的主题,远远超过了我已经完成的文章(并且受一次群聊的启发,开始密谋写一部长篇小说)——这也是另一个收获,我再也不担心没什么可写。当写作逐渐成为习惯,你的任何一个想法,都有可能成为一篇文章。
还回到本文最初,为什么写作那个问题吧。
当我知道好报开了写作群,我觉得那离我很遥远。当我开始“春心萌动”,犹豫要不要参加,我很不安。为什么呢?
我人生的第一个梦想,是当画家。那时大概三四岁。
第二个梦想,是当作家,那时读初一。
小时候每次父亲出门去镇上或县城,我都央求他,爸给我买个画画铅笔。每次他都满口答应。
等他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扑上去:爸给我买画画铅笔了吗?
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哎呀,忘了!
虽然说到这一段有点伤感,但现在想来,那时我人格上的缺陷已露端倪——即下意识地认为想做什么事,一定要万事俱备,过分强调客观条件,忽略了我自己的力量。
而后者,才是核心。
家境贫寒,能念书,父母已经是竭尽全力,哪里谈得上因材施教,顾得上喜爱和梦想?
就这样,一头扎进考学改变命运的洪流之中。
接下来就是找工作、加班、失业、找工作、加班……除了断断续续地工作,救助流浪动物,其它时间经常陷入无法动弹的颓废状态中。
很多年,画画和写作这两件事,成了不切实际到可笑的、想起来恍若隔世的所谓“梦想”。
它们奢侈到什么程度呢?就如同一个穷人家的放牛娃,想娶皇帝的女儿那般。而这样的事情,只在神话里发生过。
眼看时光滑过了三十几年,我越来越不安,再不画画,我真的老了!
心念一闪,震动十方。2015年夏天,一个契机让我拿起了画笔。
断断续续画了半年后,我看到好报开了写作群。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另一个梦。
此后不久,好报又开了画画群。
曾经以为此生再无缘分的“梦想”,就这样,行道迟迟,千回百转,绕回了我身边。
考虑加入写作群时,我的不安,仿佛是在问:“这真的可以吗”?
——是的,这真的可以。
年纪轻些的时候,会经常有恐惧:此生若没有爱情,该怎么办?
那时候把爱情当成人生的意义,数年的时间,纠缠在那个执着里,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我终归没有寻到我的爱情。如今再回望,只有对浪费了大量时间的遗憾。虽然那些执着和纠缠自有它的意义,向我展示了内心的坑洞,我仍然希望时间的代价再小一些。
这些时间,我本来可以用来成就自己。而不是用残缺的自己,去和另一个残缺的个体纠缠,妄想求得一个圆。
曾经以为永远冲不破的情执的天花板,如今抬脚而过,只留云淡风轻。
我想起小时候听大人讲的“鬼打墙”:深夜走在荒野,遇到“鬼打墙”,周围漆黑一片,怎么转也走不出去。咬破中指,把血向四周一淋,顿时豁然开朗,满天繁星。
没有爱情就无法活,是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爱情,只是人间种种美好之一。如果你一个人无法过得有趣,两个人也会很快乏味;如果你一个人就能过得有趣,是不是两个人又有什么要紧?
写作、画画、读书、向内探索……一生只嫌太短。
何况只余半生。
我只身回到家乡,没有工作、没有存款、无车无房,曾经微薄的收入悉数用于流浪猫救助,除了一群每日开销的猫娃子,什么都没有。亲人们经常愁得摇头叹气:以后你可咋整啊。
前几日回去看老爸,他说,你说,你的书是不是都白念了?
我没有说话,也不沮丧。
因为我知道我有什么。
别人看我,就像看到飞机失事现场,捶胸顿足,扼腕叹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是一片开阔的跑道,年近不惑的我,正要开始起航。
最近很流行那句话: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皱纹初长,朱颜不再,很欣慰有人重新定义了少年。
如果少年意味着对世界的单纯的热情、浇不灭的希望、对弱小的同情、傻乎乎地相信奇迹、对美好的执念、对生命的爱、只身前行的孤勇、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任性……
那么是的,走在街上已被人喊“大姐”甚至“阿姨”的我,仍是少年。
唯一不同的,就是经过生活的锻打,这一切更清晰和笃定。
看到了这里的你,也是这个少年么?
青春可以逝去,梦想终将归来。
谨以此文,至我们终将回归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