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 吟月楼。
花大娘翘起兰花指,拈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闲闲地对面前的五个小丫头说道: “你们为什么想进咋们吟月楼啊?” 清秀的小丫头倪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哭诉道:“我娘前日突然染上恶疾,不治身亡……只要能葬了我娘,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花大娘目光一扫,见另外三个丫头皆眼中含泪,神情凄楚,想必都是因为坏境所逼,不得已才想到卖身吟月楼。不过,她们中却有一个红衣小姑娘滴溜溜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她。她心下奇怪,这丫头看起来皮光肉滑,没吃过丁点苦的样子,纯净娇憨得像一朵溪边的小花儿,跟以往的姑娘丫环们很是不同。 “你说。”花大娘玉手一指,点中红衣小丫头。 红衣小丫头笑靥如花,欢快地答道: “我是因为景仰。” “景仰?!” “对呀!吟月楼被誉为天下第一楼,名气之大无人可比。凡是成功的生意必有其可取之处,所以我不远千里来到这儿,希望您可以接受我的加入!” “咳!”花大娘险些被葡萄噎住,抚住胸口呛咳起来。 红衣小丫头赶忙走到她身后,不轻不重地帮她捶着后背,清脆地笑道:“这会儿一见到大娘您,就晓得没什么吟月楼可以名满天下了。” 花大娘怔住:“为什么?” “您气质高雅、美丽而不浮华、端庄而不刻板,有像您这样的人掌管吟月楼,想不成功都不可能呢。” 花大娘忍不住笑出来:“我只是在这儿管丫头小厮,不是什么主事人。” 红衣小丫头惊诧道:“不会吧!大娘您这等人物都能肯屈就,可见吟月楼果真藏龙卧虎,不容小觑!” 花大娘摆手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一张嘴真能甜出蜜来,好了好了,就收下你吧……容儿,去支一两银子给她。” 婢女应声退下。 “对了,你的名字是……” 红衣小丫头笑脸盈盈:“我叫做余笙。” “余笙?”花大娘沉吟道,“日后在这里你就叫笙儿好了。” “多谢大娘!不过……”余笙望着其他四个小丫头,欲言又止。 “说吧。” “大娘您只要我吗?她们四个看起来也很需要这份活儿。”跪在地上的倪儿泪如雨下,神情好不可怜,让余笙心里有种罪恶感。 花大娘冷淡道:“吟月楼是客人开心的地方,如果丫头们整日里拉长脸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余笙向倪儿使个眼色,微笑道:大娘,倪儿姐姐也是因为刚丧母的缘故才会心情极差,过几日等她母亲下葬后自然会好起来。而且倪儿姐姐又漂亮又念情,一定会是大娘您的好帮手的。倪儿姐姐,是不是呀?” 倪儿先前在集市已经卖身葬母好几日,却都没有找到买主,眼见母亲后事不能再拖,只剩下入吟月楼为婢这一条出路了,哪里还容得她多想,连声答道:“是!是!”
花大娘挑起眉毛,斜斜望住双手合十做祈求状的余笙。这个小丫头,还蛮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