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撒哈拉的月亮
与H分手一周了,打过一次电话,聊些与感情无关紧要的事。不咸不淡,H觉得无趣,主动挂了电话,末了不忘嘱咐我:“记得泡脚啊,早点睡觉。”
听到这句熟悉的叮嘱,挂了电话,眼泪如决堤的潮水,倾泻而下,模糊了双眼和脸庞。不愿相信,我们已从恋人倒退成陌生人,再也没有关系。曾经的爱有多么刻骨铭心,如今的痛就有多么撕心裂肺。但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只是此刻,我还沉浸在对过往的依依不舍中。
一
这段感情的发生地,在北京。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换一个城市,这段感情是不是能够从一而终,将怦然心动演绎至终成眷属呢?可是这种假设毫无意义,我们无法逃离生活的环境,就如同无法逃离被命运安排好的人生轨迹。
认识H的那一天,我正和朋友在欢乐谷排队玩过山车。从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上下来,双腿酥软,心跳加速,有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当时,热心的同事给我发来几条微信,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男孩。看了照片,感觉不讨厌,便接受了同事的好意。于是,从欢乐谷的过山车聊起,我和H两个陌生人,突然间在偌大的都市有了交集,建立了联系。
认识之初,听我描述了欢乐谷的各类游玩项目,H也跃跃欲试,承诺以后要陪我再去玩一次,把没有玩的项目都尝试一下。可是直到分手,他也没有带我去过欢乐谷。我不觉得遗憾,只是感叹,为何一个小小的承诺,都那么难以实现,或许真的不够爱吧。
H是典型的工科男,不善言谈,情商不高,但是踏实勤快,爱运动,爱读书,会做饭。这些居家过日子的特质,一开始便深深吸引了我。于是,两个适婚年龄的青年,不遗余力地向对方展示优点,吸引着彼此渐渐靠近。没有刻意的追求,没有疯狂的浪漫,只是日积月累一点一滴的温馨甜蜜,慢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确定关系的那一天,H给我做了一顿饭,青椒鸡蛋,清炒扁豆,西红柿鸡蛋汤,米饭。看着H在狭小的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柴米油盐奏起一首欢乐的歌,我平静的心泛起了一丝丝波澜。那一刻,烟火人间的气息弥漫在周围,我忽然间体会到了家的味道,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H,久久不愿松手。有一种细微的感动,源于H给我带来了家的安定感觉。
H刚转行做计算机,还处在学习摸索阶段,工作比较忙,周六还要上班。北京太大,他住在北五环,我住在东五环,所以每周只有周日能见一次。犹如异地恋,见面不易。但是,距离也制造了美感,每周日的相聚,给我每天的生活带来了期盼和动力。
二
2008年到北京上大学,因为是外语学院,又学的中文系,认识的男生不超过五个,所以大学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毕业后,在文字圈工作,男生也少,交际圈也小。找对象这件事,只能靠亲朋好友介绍,我也不排斥,态度非常积极。
认识H之前,我也见过一些男生,但是都有缘无分,没有继续下去。直到毕业第四年,遇见H,我感觉灰暗的世界照进了一束光,阴霾被一扫而光。那时,我以为爱情能拯救一切,至少拯救了我当时那颗心灰意冷的心。所以,我深深感谢H的出现,即使最终没有结果。
也曾期待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不负青春岁月这段无瑕的韶光。而我和H年龄不小了,都是奔着结婚而去,不可能有太长时间耳鬓厮磨,谈情说爱。所以,没有太多的惊喜和故事,我们以加速的脚步走向彼此,期待早日开花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急于求成,以致于有些问题被忽视了,最终量变到质变,失去了磨合与挽救的机会。
国庆节,H跟我回家,爸妈对他基本满意。从南京转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玄武湖泛舟,湖上微风送爽,惬意舒适。在飘荡的船上,害羞的H不再拘谨,轻轻吻了我。这一吻,浪漫又温情,我真希望时光在那一刻停止,让美好永驻。后来去鸡鸣寺,H拉着我,虔诚跪拜了每一座神像。我许下的每个愿望,都是和H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回到北京后,生活回归快节奏,没有太多时间和心情去体验爱情的味道,又开始为生计奔波忙碌。每天,我和H只是晚上聊聊天,谈谈各自的工作,或者我对他撒撒娇,卖卖萌。等到周日见面,做饭,看书,打扫卫生,到附近公园散散心。恋爱内容很单调,两个人相互陪伴,相谈甚欢,精神共鸣一致,这种心灵的默契带给我很多惊喜,我心满意足,不奢求更多。
很快,H带我回了他的老家。说实话,爱情的破碎,正源于去他家的经历。在北京,只有我和H两个人,只要两人相处融洽,便觉得爱情是完美无瑕的。而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不是两个人的事那么简单。
见到了H家的真实情况,我才知道H向我隐瞒了一些事。我开始深思熟虑这段感情。南北方差异很大,生活习惯、风俗人情、观念差异等,还有一些特殊家庭情况,让我害怕了,犹豫了。回到北京后,我和H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也感受到了,开始努力补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不想轻易放弃,便坚定信心,努力与他继续走下去。
然后,房子问题被提及。查看了北京的房价,我们都很绝望,即便是六七环的村里,也买不起。这个时候,我希望H能主动一些,把责任扛起来,拿出一个规划方案。穷不怕,怕的是没有勇气和担当。但是,他在逃避,我很失望。但我不想放弃,想给他一些时间。
三
小长假,H带我去东北旅游,去了他的母校。毕业多年,回归母校,H激动不已,眉飞色舞和我讲述着他的青春往事,我认真听着,试图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更多了解他。H还带我去郊区滑雪场,教我学会了滑雪。他一直说我是胆小鬼,这次学会滑雪,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酒店附近有商场,每天晚上,H带我去逛,给我买衣服。走在他乡的灯红酒绿中,作为游客,心情很愉悦轻松,没有一丝压力。
结束了愉快的旅行,回到北京,现实问题又压得我们喘不过气。H忙于工作,很少和我谈论今后的规划。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开始与他交流。就是在这个交流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观念差异,越来越觉得两个人不合适。
H的很多观念和脱口而出的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无论他怎么解释道歉,我都无法再相信他了。最终,我和他提出了分手。那一天,我哭累了睡,睡醒了哭。舍不得,不甘心,一场感情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H离开了,再也没有见过他。大概此生,不会有交集了。有时还会想他,怀念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但我不会祝福他,我爱他,又恨他。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很普通,没有惊天动地,甚至充满了世俗气息。但是,世间普通的平凡人千千万万,这样的爱情应该很普遍。开始于互有好感,终止于现实障碍。跨不过去,叫做缘分未到;修成正果,叫做遇见真爱。
我的这段北京爱情,很短暂,没有发生太多故事,便被现实拦腰斩断。我也曾想过不顾一切,但最终发现,我也是个俗人,不能那么自私无畏。曾经以为,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一切。但最终发现,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是爱情。
经历了这段感情,我明白了很多事,也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感谢H,伤痛快乐一并感谢。
从此,一别两宽,无你也安。既然能分开,就能释怀。真正的缘分,兜兜转转早晚会来。我希望有那样一个人,让我踏实心安,让我心甘情愿,那么再难,我也不怕,我也敢追逐。
我依然相信爱情,你呢?亲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