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东边有一个村子,村中卫道彰的妻子崔氏,是一个淳朴正直的女人。可是她家境赤贫,丈夫已经外出,全家仰仗她双手劳作为生,吃饭时常朝不保夕,就经常带着丈夫刚满十五岁的妹妹去山上采野菜充饥。
守山的人时常见她们嫂姑俩入山,看到妹妹长得非常漂亮,就打主意想奸淫她。他就在山谷平地放了一堆谷子,等着她们来拾取。
姑嫂俩来到山谷中看到这一堆稻谷,思考了半天,认为是盗贼怕人发现扔在这里的,就想捡起来。可是转而又想,捡了又怕被人怀疑是她们偷的,这就不好了。
妹妹就说:“把稻谷放在我们筐底下,上面盖上野菜,这样就没人见到了。”
崔氏同意。她们刚把稻谷装进筐里,守山人就跳了出来,装着生气地说:“人赃俱获,看你们往哪里跑?我要把你们痛打一顿,再押送到地主家去听候人家处置。”
姑嫂二人自然反驳是捡来不是偷的。但守山人早有预料,一口咬定她们就是在偷,使她们百口莫辩。这家伙说:“你们如果肯让这漂亮姑娘和我睡一觉,我就让你们带着稻谷回家,不再追究。”
崔氏拒不答应,守山人就拿起青梁杆对她一通痛殴。崔氏被打吃痛不过,只好流泪同意。而且四顾无人,没哪个会来帮助她们,勉强答应了他。
守山人大喜,抱着姑娘就地欲行淫,可是地上杂草带露,泥土潮湿,就说:“那边山林中有我的一张蓑衣,可以铺地上用。”说完抱着姑娘就要走。
姑娘急忙说:“不用这样,你先去,我跟着你来。”
守山人看了看四周荒山,谅她们也逃不出去,就放下姑娘先上前跑去拿蓑衣。崔氏就叫妹妹慢慢跟着走,观察有无逃走可能。
不想妹妹才走到林边,马上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那个家伙突然倒在地上喊痛,像是爬不起来了,咱们快逃!”姑嫂俩扔下竹筐就跑回家。
不久就听到守山人已经死了,他的父亲到山上去看,只见儿子全身青紫,面目狰狞,死状极惨。他父亲问另外的守山人,知道儿子当天曾和贾某喝酒回来,就以贾某毒害儿子为由状告到县衙。
仵作验了守山人的伤,却不知原因何在。知县传唤贾某审问,而贾某说喝酒确有其事,但毒害则无,不然为何同喝酒的自己都没事?
知县看到贾某年小文弱,才二十岁,长得很清秀,不像个害命的人,就问他做什么事。贾某回答是读书人。问他家有什么人。答仅一老母在家。
知县又传唤贾某的母亲,其母说:“我家和守山人有点瓜葛亲,我儿子又胆小懦弱,经常被他恐吓,他只要来到我家,我们都是好酒好肉地接待,哪还敢加害于他?”
可知县听了后,却认为这一定是贾家怀恨毒杀守山人,说:“是了,他就是被你们毒死的,一定是不堪其扰愤而杀之。”
不由分说就将贾某拘拿入狱。
回头说崔氏姑嫂。有一天她俩在家里吵起嘴来,妹妹说话间对嫂子出言不逊,崔氏生气地骂道:“上次松林中的事,幸好是守山人已经死去,不然你早已失节无脸见人,早就投河自尽了!”
不想邻居老妇人听了这话,她和贾某是至亲,急忙跑到贾家相告。贾母马上诉到县衙,衙役就将崔氏传唤去问话。
崔氏把守山人逼奸妹妹、突然倒地身亡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知县愤怒:“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恶棍!真的叫死而后已,该死!”
知县问崔氏:“他逼迫你们的时候,身上有酒气吗?”崔氏回答说有。问他身上像害病的样子吗?回答说没病,不然哪有精神害人。
知县问:“他先走向林中,你的妹妹隔多久跟着去?”回答怕他强暴,立即跟着走,只是走得有些慢。
知县说:“这样就清楚了,守山人不是被贾某毒死,如果身中毒酒,哪还有力气逼淫他人?”
知县带着衙役来到山上,仔细检查山林环境。看到林中有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深不见底,洞口光溜溜地有进出的痕迹。
知县就叫大家挑水来,一个劲进往洞中灌水。灌了许久,一只巨蝎猛地爬了出来,竟然有一张琵琶那么大!
知县喝斥守山人的父亲:“你儿子作恶多端被巨蝎毒死,真是死得其所!可你反而诬陷别人抵命,你已经年老就不追究了,赶快回家!”
知县又放出贾某,说你能重生,全赖崔氏姑嫂,本官作媒将崔氏的漂亮小姑子许配给你可好?
贾某一时沉默不语。
知县晓得他的心思,笑道:“人家姑娘虽然牵涉到这个官司,但我从头至尾不让她上公堂露脸。她虽然遭遇不测,但人家仍然是白璧无瑕。我给你做媒,娶了这姑娘决不会辱没了你。”
贾某开颜一笑,同意。知县看崔氏贫穷,又厚赠了她一笔钱,作为嫁妹妹的奁资。
福善祸淫,本是常理,可是很多人却不知道。
--原发头条,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