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年末,大街小巷甚至电视广告都在提醒我们新年快到的时候,我相信很多人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期盼。只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似乎我是真的不那么喜欢过年。
确切地说我是怕过年,过年给我一种厌倦的感觉。别人过年 都是欢天喜地的,我却觉得有无数的负担。我一想到要回家,回到家就要装得乖巧、谨小慎微,还要要去取悦大家,我就感觉自己背了大大石头。以前过年接红包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对我冷嘲热讽一番,不去走亲戚吧还得被长辈训,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长在这个家庭里,活在这个世界上我都是多余的,没有人会帮我说一句话。所以我有时候觉得在外面一个人无依无靠都比回家强,至少我耳根清净,也没有人会因为我的一点点小失误而放大我的缺点。
长大之后,过年回家他们对我就是各种催婚生子,今年赚了多少钱,什么时候买房买车。躲不开的不止他们的拷问,还有无穷无尽的对比。在外面省吃俭用,回家过个年就变得身无分文,甚至连房租都付不起,年是过完了,也变得一穷二白,只能感慨成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啊。
然而真正让我不喜欢过年的,更多的是那一段段不愉快的回忆。
我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常年见不到父母,加上不是儿子,母亲并不待见我,我最怕的就是见到她。
记得那年我还小,爷爷奶奶都在为除夕年夜饭准备,我就在后院和邻居的小伙伴玩耍,因为知道父母要回来,所以我也不多愿意进屋子里去,怕见到他们。就在我们玩的很开心的时候,有几个小伙伴笑着散开往自个儿家里跑去了,我一回头便看到了母亲肥硕的身躯现在后面,我记得那时急促的呼吸和紧张的心跳,等待着一场劈头盖脸的教训。
小时候他们硬是让我把头发剪得比男孩还短,我硬要长发,这次母亲看到了,一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然后揪起我的头发,我赶紧把头移走,这时她伸手揪我耳朵,突然她啊地一声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疼得她直摔手。我说怎么掐的没感觉呢,因为我那时候有耳洞,里面有一小根木棒子防堵,她正好掐中了,只是我从来没想过她会使那么大劲儿掐。
也许是不招他们喜欢,所以我在家从来没有过过开心的年,奶奶走后,我就更不知年味了,因为我不得不回去,我也无处可去,我只不过是从别人的篱下转到自家屋檐篱下。
直至今天,我和家人也是如此,我总觉得我的家太冷,也许只有我觉得。
太多太多这些回忆占据了我的前半生,有时候我调侃自己为什么脑容量那么大,为什么记忆力那么好,想忘的忘不掉,所以我也只能劝自己放过自己,放过自己吧。
如今他们也上了年纪,人就是很奇怪,无论他们对自己有多不好,心里也会想着算了吧,他们老了,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