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几年,弹药库的导弹到期后,需要押运到指定的地点集中,然后再返厂翻新。那时候国家不富裕,导弹是很金贵,选择运输方式很谨慎,不能溜放或撞击,基本上不会选择铁路或公路运输,剩下只能空运了。
空军的运输机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的。但每个航空兵师都有一架运-5,每次接送导弹都靠它,因为运-5在自己部队,申请手续也很简单,只要天气允许,随时申请随时可以起飞,大大方便了导弹运输。
运-5飞机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机型(被我们戏称为“空中拖拉机”),机身比较轻,对天气条件的要求也很高,稍微有些风雨,就不能起飞,只能干等着。在飞行途中,遇到气流也会颠簸得非常厉害,常人是受不了的。那几年也不知参加过多少次押运,也许是我对空中颠簸具有较强的“抗体”,所以从我接手押运后,直到离开这个单位,就没换过人。
记忆最深刻的是结婚后那一次出差,婚假也没休满就被单位召了回去。第二天申请飞机很快就搞定,上午就装上弹药箱起飞了。除了我之外,机组由两名飞行员和两名空中机械师组成,经常一起出差,都是老熟人了。
这次出差非常不顺利,去时遇到强烈的空中气流,飞机忽上忽下,颠簸得非常厉害。一个机械师哇哇狂吐,搞得导弹箱子上全是他吐出的污物。
当时真是什么都想过了。万一摔了怎么办?另一个机械师开玩笑说我,你小子可是新婚,出事了新娘子真是倒霉。我也自然嘴上不示弱,说她可以再嫁,你们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婆,更加可怜。一个飞行员走出驾驶舱,对我们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尽扯些没用的。我们不再闲聊,闭目养神。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钟了,按惯例我们5个人一起吃空勤灶,伙食费由我用飞机单位出。午饭后顺利交接,新的导弹装上飞机后,对方安排我们在招待所临时休息。当天下午天气变坏,后面几天都下雨,我们待在兄弟部队招待所百无聊赖,冒雨把驻地景点游了个遍。
每天几次联系当地、沿线和本部气象部门,焦急地盼望着早日返航。好不容易天气放晴,我们立即向航调申请起飞,可中途的天气突然变坏,我们在中途一个机场降落,又在那里逗留了几天。
这趟差,直线距离不到1000公里,来回我们用了十几天。幸好没有战事,否则运输问题会耽误大事的。
3年后,运-5飞机退出现役,空军的运输机也多了起来,全天候、全疆域、全时空出动和到达,再没有发生过这样费时费力的运输问题。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