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断了接听,Jimmy关闭了手机,将其放入到身边的双跨肩背包里。
他抬起脸看了看路蔓,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他不想在这个时刻去接听Dane的电话,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在这个夜晚,去打扰他和路蔓这难得的独处时间。
酒吧里传出了阵阵观看着橄榄球的人们所发出的欢呼声。
Jimmy抬起脸看了看不远处高悬着的电视:身着黑色橄榄球队服的运动员们拥抱在一起;镜头切换到新西兰全黑橄榄球队的队长Richie McCaw那带着些许伤痕的面孔上。他正在镜头前兴奋地宣布着胜利的消息,并感谢着团结合作着的队员们。
“……新西兰赢了!”
Jimmy自豪地自语道:
“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是橄榄球队的队长……好多年没打球了,整天忙的……”
他转过脸,对着路蔓无奈地笑了笑。
路蔓不禁看了看Jimmy那宽阔的肩膀和有着强状胸肌的胸膛,忽然回想起了在明明生病住院后,在患者家属休息室里的那个下午。
那是她第一次与Jimmy面对面地坐着,交谈着有关明明的病情;她记得在看到蓝色手术服包裹下的,Jimmy那强壮的胸膛的那一刻,自己曾经有过的,犹如少女初恋般的心跳声……
一阵心悸略过了路蔓的心头: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万叔和春颖姨会担心的……”
路蔓轻语道。
Jimmy将车停靠在了万叔的餐馆门口,跳下车,为路蔓打开了车门。
他扶着右手臂上缠着绷带的路蔓走下了车,将一包止痛片和那个装着家族信息的文件夹交给了她:
“临睡前再吃两片……我想,今天夜里你的手臂一定会很痛……哦,对了,别忘了三天后去医院换药,不要接触水,小心感染……”
“知道了……”
路蔓微微地点了点头,抬眼感激地看了看Jimmy。
她的目光与Jimmy的目光相遇在了一起,她看到那一份令她熟悉的怜爱,伴随着一种不舍,正在以一种忧伤的方式挂在了Jimmy的脸上。
那一刻的对望,让路蔓的心里涌出了一份心酸……
她迅速地低下了头,转身走向了餐馆。
万叔的餐馆早已经打烊了。
Jimmy隔着马路透过玻璃窗望进去,只能看到吧台里装满了酒水的大冰箱还闪烁着一丝灯光。
忽然,厅堂里的灯亮了起来,万叔和春颖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路蔓,你可回来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Jimmy听到春颖关切地问道。
隔着马路,Jimmy看到万叔对他招了招手,喊道:
“谢谢你,Jimmy医生……”
Jimmy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跳上了车打着了引擎,朝着布伦海姆的方向开去。
路蔓蹑手蹑脚地走回到了楼上。明明已经睡着了。
她将左手上的文件夹和止痛片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走向明明的床铺,掀开了隔帘,用那一只没被烫伤的手关闭了台灯。
睡在明明脚下的小猫宝石起身跳下了床,在路蔓的腿上蹭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出了敞开着的房门。
路蔓走向自己的床,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她很想去洗个澡,但是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表:已经是夜里11:30了。
浴室和厕所在楼下万叔和春颖的隔壁。
路蔓看了看自己那缠着绷带的手臂,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了万叔和春颖的休息比较好;况且,要洗澡,还得把自己的手用朔料袋给缠上……
她疲惫地斜靠在床上,脱去了脚上的袜子;闭上眼,脑海里却全都是Jimmy的音容笑貌,以及在与他分别前,他那带着忧伤的,凝视着她的眼神。
路蔓睁开眼拧亮了床前的台灯。她发现自己尽管疲劳着,可是大脑却异常地兴奋;今晚发生的事情仍然一幕幕地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
她呆呆地望着卧室幽暗的墙角处,Jimmy的面孔出现在了那一片黑暗的空白中。
“这是那个记载着我的曾祖姑姑Mary,和她的中国恋人信息的文件夹……是我的曾祖爷爷Adam留下来的……”
路蔓将目光转向床头柜上的文件夹,腾出左手拿起了那一份Jimmy交给她的文件,慢慢地翻阅了起来……
在楼下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的万叔和春颖也没有睡。他们望着天花板,小声地交谈着:
“唉,我咋觉得路蔓与那位Jimmy医生之间,似乎有点什么……也不知克强感觉到了没有……”春颖在黑暗中担忧地说道。
“唉!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她是克强的女朋友;再说如果真有什么,我想克强会告诉我们的。路蔓是位好女孩子,咱们要信任她……”
万叔翻了个身:
“倒是她的手让我很担心啊,看来烫得不轻,半个手臂都被缠上纱布了。今晚要不是碰巧Jimmy医生在这里,餐馆忙成这样,再加上她的手又不能开车,还不知如何能送她去医院呢……所以,我们要好好谢谢Jimmy医生啊。别胡思乱想了老太婆。路蔓烫成这样,我心里也内疚得很啊。明天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强儿……睡觉吧,已经不早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