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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1年,秦将王贲从燕地率大军南下,直逼齐国,齐王田健受奸臣后胜的蛊惑不战而降,秦灭六国,完成统一。公元前246年,嬴政正式登位。届时,始皇帝为巩固帝国霸业,废先王之道,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以弱天下之民,举国百姓皆苦不堪言。
帝都咸阳,更如禁军重地,出入城门者皆不敢正视左右也。它犹如帝国的心脏,嬴政绝不容许有半点差池。城内的道路纵横交错,如帝都的血管,传输着战争所需的人力物资。透过厚重的铠甲面具,每一个帝国士兵的目光都都透露出如临大敌般的凶芒。他们此刻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豺狼,在帝都的血管中寻觅着可能躲藏其中的猎物。
一队禁军在警惕中缓缓前行,围在中间的是一群曼妙的少女,她们身着白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也不知是被保护着,还是被押制着。
“站住!”
忽然,一粗眉大眼的禁军头目疑似发现可疑之人,随即一小队禁军承包围之势将那猎物团团围住。随着这一声断喝,只见那人应声瘫软跪倒在地。
而此刻发生的这一切,都被不远处龙泉客栈二楼厢房中的两人尽收眼底。
“看到了吧?仅咸阳宫外就已经是戒备森严,长得丑都会被抓取盘问,何况...”,那人似乎刻意拖长了“丑”的发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在盗跖听来,这不是在说自个儿嘛,盗跖不悦,斜眼干瞪了那人一眼:
“何况什么?”
那人可能是意识到失礼了,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到:
“宫外尚且如此,宫内的戒备程度自然可想而知。你还想从咸阳宫里把东西偷出来,那是...”,话音未落,盗跖早已一个踱步将那人嘴巴蒙住,随后警惕性地闪到墙边,俯耳细听,确认周围没有别的气息后,才舒了口气。
意识到隔墙有耳,那人便压低声音后继续说道:“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盗跖双手抱胸,并没有着急着回应。只是不停的将右手手指拍点着左手手肘,左右转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那人见盗跖似乎有一丝动摇,于是继续说道:
“相比较宫内,这宫外的戒备都不算什么了。咸阳宫座地呈方形,宫墙墙高三丈有余,墙楼九尺设一甲,九丈设一台。每一处瞭望台悬一铜铃,铜铃乃阴阳家所设,据说是设置了结界,凡高速闯入者都会触发此铃。那时,全城戒备,纵然是你盗王之王,也插翅难逃啊。”
盗跖眉头紧皱,但心里头喜出望外,他就知道,这金胖子潜伏在帝都多年,而他的龙泉客栈更是几乎成为官家客栈,行军的将领、国访的外宾大多会临时栖息此处。当然,他金胖子也没少给官道上好处。看来,找他找对人了。盗跖必须尽可能获取更多的信息,虽然他不是什么学问人,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兵家常识他还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干大盗,除了靠得一身本事,没有这事先充足的准备,那也是白搭。
“这么说,宫中有阴阳家的人了?”,盗跖故作害怕。
“听说是个女人,叫什么...月神?而且似乎还被留在宫中了,还被册封为右护法。”
“留在宫中了?”盗跖坏笑,“要不说这嬴政要这白日藤何用呢”,盗跖虽表面平静,但这显然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金胖子显然对于这起册封有着更有价值的秘密情报,他只对盗跖耳语了六个字,便已让对方惊诧不已:
“为了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这也许是始皇帝唯一亟待满足的欲望吧,它就像一瓶古老的毒药,能释放人性最深处的贪婪和欲望。而无尽的欲望只会让人深陷其中,尤其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欲望吞没他的同时,也陷百姓于水火之中。盗跖想起了巨子,也想起了墨家肩负的使命——“兼爱,非攻”。战争让太多的人失去了家园,多少人在异国的土地上马革裹尸。六国的统一,意味着战争的结束,但却并不意味着和平的开始。墨家的努力,也许才刚刚开始,所以无论如何,为了月儿,也为了蓉姑娘,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盗跖收回思绪,继续问道:
“还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见眼前这位绝世神偷还不肯放弃,金胖子只能无奈的继续说到,“就算你能顺利进入宫内,也势必引起影密卫的察觉,他们潜伏在宫中,甚至宫中的宫女都未曾见过这个组织的真实面目。只是常听见嬴政在夜里和谁对话,却从未见那些人出入。”
“如此说来,此行确实凶险异常了。金胖子,事已至此,我就不瞒你了,此行我志在必得”,盗跖忽然的一脸严肃,把金胖子吓了一跳。“实不相瞒,我之前跟你说的月儿,其真实身份是太子丹之女,而不瞒你说,太子丹很可能不久就会继承巨子的衣钵,成为我们的下一任巨子。我早已答应,三日之内,必取白日藤,所剩时日不多,你必须帮我。除了硬闯,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金胖子显然事先对盗跖此行的真实目的并不知晓,原以为这贼骨头是手又痒了,偷腻了寻常达官贵人,来这咸阳宫寻刺激,既然这背后有此种缘由,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当然,这也怨不得盗跖瞒着,毕竟答应过太子妃,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墨家自己人。但形势所逼,他也顾不得些许了。
“你早说嘛,办法嘛...”金胖子用手摩挲了他那油光满面上的络腮胡子,“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凶险异常,还得委屈一下你”。
盗跖一看有戏,顿时两眼放光,但很快,这光芒中就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意味。
原来,方才那禁军保护着的白衣少女,正是准备在龙泉客栈集体栖息洗漱,待到夜深人静时入宫的。至于这群少女入宫的目的,早在官府通知他接应时就有打听过,本以为那头目毕竟受过他贿赂,会知无不言,却不料实实在在的吃了一瘪。至今想想那头目充满杀气的眼神和威胁的语气,金胖子就不由打颤。而底下的士卒,更是一无所知,有说入宫当宫女的,也有说为嬴政纳妃的。
盗跖显然意会了金胖子的意思。扮女人的事儿,要搁一般男儿还真是难以接受,可他是谁啊?扮娘儿们的脸皮都没有,还怎么追蓉姑娘。要知道,这些年支撑他不放弃的就是两点:对蓉姑娘的一往情深和脸上这张一尺有余的脸皮。当然,还有他这张潇洒的脸庞,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盗跖心中暗中自嘲。不知道,蓉姑娘现在如何了?是否稳定了月儿的蛊毒,正想着,夜幕就已经降临了......
夜深。咸阳宫门外。
皎洁的月光为咸阳城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纱,倒给这座帝都伪装成了一副平和的模样。月光洒在少女白色的衣裙上,竟发出淡淡若隐若现的幽芒,而四周禁军的甲胄,却更加冰冷了。再一细看,这一群队伍外围竟比白天多出一圈奴才,而这奴才,轻盈地似幽灵一般,伴随着火苗的攒动,竟若隐若现。
行至宫门外,排头的禁军头目以一种特有的动作挥动了下煤油火把。不一会儿,两丈有余的青铜大门徐徐展开。顿时,一股幽冥般的寒气直逼而出。诧异的是,整排衣着轻薄的白衣少女,竟丝毫不为寒气所动,优雅依旧,整齐依然。
除非你有一双细致入微的双眸,才能发现只有一人步态略有异样。
大门再次徐徐关闭。今夜,注定血染衣袍......
(未完待续)